西太后看戏有不少奇奇怪怪的规矩。比如:台上不许戴“一字”、不许勾元宝脸、不许勾歪脸、不许见红脑门……。什么理由呢?没人告诉你,反正她看着不顺眼,你就不许那么扮。
那怎么办呢?艺人们自有变通的办法:不让戴“一字”,典韦就戴红扎;还有的角色改戴虬髯。演郑子明不许勾歪脸、斜眼,就勾个正脸。这些扮像,有的到宫外边演出时又还了原,有的就这么着流传下来了。
每次进宫唱戏,太监先在后台挂个牌子,上面写着当天忌讳的字。演员们就得顺顺自己的词儿,有“犯忌”的字得想法改了。要是一不留神,在台上说出那个倒霉字儿来,可就不光是“传竿子”的事喽。
西太后还爱胡折腾。唱《玉堂春》吧,刘秉义应该穿蓝袍.内行管这个角色就叫“蓝袍”。可西太后非叫他也穿红袍。王金龙穿红蟒,刘和潘必正都穿红袍,苏三穿红罪衣,连门子也得穿红褶子,崇公道也改穿红布箭衣,再加上四个红龙套,红幛子、红桌帔、红椅帔,满台没别的色。戏台两边挂的圆灯笼——绰号叫“牛角炮”的——也一律用红的,点红蜡烛。这叫“满堂红”。看着满跟办红事一样。也许是为了图吉利?
可一到演《白帝城》,喝,来个“满堂白”!幛子、桌帔、椅帔全都换白的:牛角炮灯笼也换白的,点白蜡或绿蜡。加上白行头,一眼望去,就象在那儿办白事呢。也不知西太后怎么琢磨的。
每到大年初一,那场戏是在颐和园唱。开场当然是“跳灵官”。外边唱是上四个灵官,西太后非叫扮一百多个。无论哪个行当的,全扮灵官。出来的头一对就是陈德霖、王瑶卿两位旦角。西太后教旦角走在前边,花脸、武戏的走后边。她说:“你们走的快,他们唱旦角的跟不上。让他们压着步子。”颐和园戏台分三层,这一百多个“灵宫”排着队出来,得把三层台全走遍了。象陈德霖他们,平常哪儿演过这个?这会儿也得扎红靠,挂红扎,穿上厚底儿勾上脸。这身扮相还走着旦角的台步,能象样吗?可有一节:西太后乐了。
宫里不光戏台讲究,“切末”也讲究。演八仙的时候,专门做一棵大树.八仙全坐在树上。简直就象后来的立体布景。有位姓张的专负责制造切末,人称“切末张”。
前头不是说,对我们科班请老师,西太后说过句话吗?她这句话是这么说的:“陆四(陆华云行四)要起科班了,请不起先生。你们内廷供奉都去尽尽义务,我给你们加俸!等这班孩子起来了,让他们先进宫里唱来。”
其实,她不说,这些老师们能不帮忙吗?陆先生跟他们都是同台多年的老朋友,何况这又是梨园界培养子弟的事儿!
至于“我给你们加俸”,就是那么一说,原俸还动不动就“罚俸三月”呢!还盼着给你加!
她说是“孩子们出来了先进宫唱”。实际上,长春班办到四年头上就散了,我们始终也没进宫唱过。宫里这些事,都是听那些教着我们、又当着“供奉”的老先生们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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