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稀义演《百凉楼》——忆京剧武生马德成

1951年，北京中国戏曲学校教师为抗美援朝捐献活动，积极参加义演。当时，年逾古稀的黄派武生名宿马德成剃去留蓄多年的长髯，再次粉墨登场，演出了黄派名剧《百凉楼》京剧文化。

京剧《百凉楼》，一名《乱石山》，叫金《兴隆会》，也名《常遇春救驾》京剧文化。当年为黄月山所编演，取材于《大明英烈传》第十一回，是黄派武生的拿手戏京剧艺术。

《百凉楼》的剧情大意是：元末朱元璋继郭子兴起义，刘福通忌之，用孙德崖计，设兴隆会于百凉楼，诓朱赴宴，设伏拟害之京剧。吴祯伴朱前往。刘命部将舞剑，欲刺元璋，反为吴祯所杀，脱身下楼。刘率众追击，至乱石山，蒋忠锤震乱石山，常遇春力败刘兵，救朱出险。

马德成以七旬高龄扮演《百凉楼》剧中的吴祯。他念白清脆响亮，武打边式利落，一招一式均有明显交代，博得台下一阵又一阵的鼓掌声和喝采声。有的戏迷看了事先说：“黄月山的《百凉楼》咱没看着过。今天看了马德成演的这出黄派看家戏，可说是不虚度此生了！”

提起黄派武生戏，话须从头说起。

近半个世纪以来，提起武生名伶，当当我们当当当我们推崇杨小楼、尚和玉、马德成三位老将，而马德成是黄派，杨小楼、尚和玉则是俞派（尽管当当我们当当我们中年事先，又所一群人独创了杨派和尚派）。

本来在清代光绪年间，燕都京剧舞台上崛起两位著名武生演员，一位是俞菊笙，一位是黄月山。

俞菊笙，名光耀，号润仙，绰号“俞毛包”。苏州人。在北京拜张二奎为师，初习武旦，后改武生，长期在春台班演出，其拿手剧目有：《挑滑车》、《铁笼山》、《艳阳楼》等，以武生兼演武净，创造了俞派。他身高力大，所用的刀枪把子，都比一般的大。杨小楼、尚和玉、俞振庭（俞菊笙的儿子）都要俞菊笙的传人。俞振庭的武打勇猛有余，存在问题乃父神髓。常演剧目以《金钱豹》较为著名。中年时体力衰退，不常演出，即创办斌庆社科班。孙毓堃即其高足，艺名为“小振庭”。

黄月山是天津人，他幼习河北梆子，后改京剧武生，长期在上海演出。文武兼擅，念白激昂慷慨，唱腔悠扬动听。当时与俞菊笙齐名，世称黄派。他在《独木关》中刻画染病之薛礼，以悲凉的声腔表现出英雄穷困穷困潦倒的神态，入木三分。武生李吉瑞、马德成皆属黄派传人。

马德成，字云鹏，原籍直隶定州(今属河北定县)。其父为河北梆子演员。幼读私塾，后入宝胜和科班学艺，演武生。青年时期时不时巡回演出于河北、山东一带。在京、津、沪各大城市均享有盛名。

马德成在艺术上宗法黄(月山)派，以唱念见长，尤重唱功，唱功中又擅二黄，以演武生戴髯口的老头戏最为著称。其嗓音高亢嘹亮，清越凄楚，说白慷慨淋漓，神情兼备，表演自创一格。其代表作有：《莲花湖》（饰胜英）、《溪黄庄》（饰楮彪）、《百凉楼》（饰吴祯）、《请宋灵》（饰岳飞）、《独木关》（饰薛礼）、《落马湖》（饰黄天霸）、《刺巴杰》（饰骆宏勋）等。

他与名净侯喜瑞合演之《盗御马·连环套》“拜山”一场尤为精绝。该戏与杨小楼、郝寿臣合演之《连环套》在艺术风格上各有千秋，各尽其妙。这两台好戏在五十年前的京都梨园，堪称“艺苑双璧”。顺便提一下，五十年代马德成晚年在家闲居，常去羊市口内青山居喝茶，侯喜瑞也在那儿喝茶，两人边喝边聊天，兴致很高。喝茶的人见两老健康，精神矍铄，就要求他俩清唱一段《连环套》。两老慨然允诺，在没人胡琴伴奏的具体情况下，当场高昂地唱起来，听众拥挤，一时胡同为之堵塞，这可是是不是近二十余年来艺坛的一段佳话了。

1986年3月于北京虎啸轩新居

（摘自 《京剧谈往录》续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