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谈梅兰芳与齐如山 -往事钩沉-菊坛文萃-戏曲艺术

陈凯歌执导的影片《梅兰芳》，片中虽然齐如山并未出姓名，但演得十分火爆，有喧宾夺主之态的孙红雷，明眼人一看便知是齐如山的化身。于是奔走相告，疑问重重，梅齐之间真是这样的吗？据我从梅身边的人听到的，那是不尽相同的。梅有梅的识见，齐有齐的观点，两个人只是合作。

当然，这是很了不起的合作。齐如山对梅兰芳的艺术成就起了极大的推动作用，现在留下来的梅派经典剧目《霸王别姬》、《天女散花》、《黛玉葬花》、《洛神》、《凤还巢》等等，无不出自齐如山之手。另外，在理论上，他提出京剧以写意为主，尽量不要实景实物登台，这是与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戏剧体系、布莱希特戏剧体系并列的梅兰芳戏剧体系的点睛之笔。齐如山功不可没。

未免遗憾的是，在梅兰芳一生中，最光彩的三步棋中，齐如山都在黯然失色的另一面。其一，梅兰芳第一个把京剧带到美国去，不仅轰动美国，而且还获得两个博士学位。在出国前，准备剧目与浓缩节奏中，齐和戏剧理论家张彭春的意见往往对立，梅兰芳多采纳张彭春的意见，使齐如山大失所望。梅勇于改革，齐力求保守，有极大不同。其二，日本军国主义分子发动“九·一八”事变之后，唇亡齿寒，华北已成危局，爱国心切，气节凛然的梅兰芳决心南行。齐如山却反对，要他不离开北京，说离开北京也就是离开了京剧。梅还是带着戏班去了香港。一期演出结束，整个戏班由他的师弟姚玉芙带了回来。大家洒泪而别，没一个人持齐如山观点。其三，当解放战争胜负分明之际，齐如山匆匆赶到上海，见到已从香港移居上海的梅兰芳，要他一起移居台湾。梅断然拒绝，说当年你说离开北平就是离开京剧，现在我要是去了台湾，岂不是离京剧更远了吗？从此两人分手，再也没有见面。显然梅的识见更高一筹，他留下来了，在新中国燃起他的晚霞一片。一出《穆桂英挂帅》，使梅派戏登上更高的高峰。

写梅兰芳不容易，演梅兰芳更不容易。梅兰芳具有中国传统文化人的所有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