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小楼的戏德 -往事钩沉-菊坛文萃-戏曲艺术

今年是被誉为“国剧宗师”的杨小楼130岁诞辰，又是他逝世70周年纪念。最近见到杭州《百戏斋》报载谈到1951年全国文联为抗美援朝募捐“鲁迅号”飞机支援前线，京剧界老艺人高风亮节，于当年6月27日日场在北京大众剧场（原华乐戏院）公演众多佳剧。武生巨匠尚和玉以79岁高龄，演出绝响多年的名剧《晋阳宫》。

《晋阳宫》一剧，我曾于1935年在北京观赏过杨小楼的上演，留有很深的印象。这是一出勾脸武生戏，杨饰隋将李元霸，勾三块瓦紫色脸，以表现李元霸天真憨厚而又勇武绝伦的性格。一开始，李元霸“梦中得锤”，他耍双锤，运用“朝天镫”、“夜叉探海”、“倒踢紫金冠”种种技巧，把李元霸憨喜狂放的心情发挥得淋漓尽致。“家宴”一场，感人地表现出李元霸的“少年岁月莫蹉跎”的无奈心情。嗣后，号称无敌将军的宇文成都保驾隋炀帝杨广至太原，李元霸欲与宇文成都一试高下，角力，李双举金狮，比武，又将成都打败。但因杨小楼感到此剧不太适应他的表演风格，此后便不演出了。

杨小楼与尚和玉同为前辈武生俞菊笙的弟子。俞菊笙以李元霸戏为其代表作。除《晋阳宫》外，后面还有《惜惺惺》、《四平山》等剧。尚和玉深得俞菊笙的真传。他见杨小楼不演《晋阳宫》，为维护师兄的声誉，尚也不演《晋阳宫》了。而杨小楼也从来不演尚和玉得师亲传的《惜惺惺》、《四平山》等剧了。直到1951年，杨小楼1938年逝世后已有13年之久，尚和玉为募捐事才再搬演《晋阳宫》。

1922年，梅兰芳适在上海，邀杨小楼来沪合作演出，但杨因病未来，梅只好经人介绍邀金少山与其合演《霸王别姬》，金演霸王项羽，从此一举成名，被誉为“金霸王”。杨小楼病愈后赶到上海，不愿与金少山夺戏，仍劝梅兰芳同金少山合演《霸王别姬》，在一次堂会戏中，梅、金《霸王别姬》列大轴，杨小楼则在压轴戏单演《落马湖》。1937年金少山来到北京，首场《连环套》一炮而红，有人劝说杨小楼是否能同金少山合演此剧，以广招徕，不料杨一口回绝。杨小楼说，我同郝寿臣合作《连环套》多年，再同金少山合演，岂不太对不住郝先生。

杨小楼成为京剧界前辈的卓越名家，对比他年轻的演员尽力提携奖掖。可举数例：

1917年，杨小楼首次搭入桐馨社，第一次与梅兰芳合作，5月12日梅兰芳演出新编故事剧《春秋配》，杨小楼演配戏并不多的张衍行。

1923年，旦角朱琴心搭班松庆社，排演历史故事剧《陈圆圆》，杨小楼配演吴三桂。

1925年荀慧生搭入由松庆社戏班改名的双胜社，荀慧生时名白牡丹，颇负盛名，当时同杨小楼、侯喜瑞、刘景然、马富禄合演《大英杰烈》，杨小楼为荀降格配演王富刚。

1931年，马连良在上海大舞台演出新编历史故事剧《要离刺庆忌》。马连良饰主角要离，杨小楼配演庆忌，当场摔一“硬僵尸”，马连良对此次演出永生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