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武昆乱不挡 -说戏谈史-菊坛文萃-戏曲艺术

过去常用“文武昆乱不挡”这句话，来赞誉一个京剧演员的多才多艺。“文武”好解；什么是“昆乱”？

“昆”是昆曲，“乱”指“乱弹”，即清中叶以后，除昆曲外，各种地方戏曲的概称，这里主要指的是从徽戏、汉调演变而来的北京皮黄戏，也就是早期的京剧。

既然是京剧演员，为什么又要兼通昆曲，做到“昆乱不挡”呢？这不仅是演员的修养、技术高低问题，还涉及到早期京剧昆乱同台的演出特征。

中国地方戏曲，在艺术上从来是相互影响、促进的。清乾隆以后，昆曲虽日渐衰微，但它在艺术上仍有雄厚的力量，滋育、影响了许多地方戏曲剧种，徽戏就是其中之一。徽戏中原就有昆腔，四大徽班进京后，为了应付清王朝“尊昆贬乱”的禁令，徽班中也串演昆曲，形成了“昆乱同台”的现象。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京剧形成多年之后。所以要求演员昆乱兼能，做到不挡。

另一方面，京剧是个从无到有的新剧种，它在艺术上源于徽、汉，又受昆曲、梆子很大影响。尤其是演出剧目，除后来编写的新戏外，大多来自徽、汉、昆、梆。来源徽、汉的剧目演唱西皮二黄是顺水推舟；取自昆、梆的剧目，有的改为西皮二黄，有的部分地保留昆、梆痕迹，有的干脆从昆曲原封不动地拿过来演唱。象《闹天宫》《石秀探庄》《挑滑车》《麒麟阁》《铁龙山》《钟馗嫁妹》等，可以说全部是昆曲，却也算成京剧；至于戏申主要唱西皮二黄，中间穿插几支昆曲牌子的“风搅雪”式的京剧就多不胜数了。这就要求京剧演员不能光会唱西皮二黄，同时必须通晓昆曲。

因此，过去培养京剧演员，昆曲是必修课。无论生、旦、净、丑，不会几出以至几十出昆戏，是难以登台应命的。早年的程长庚、徐小香、陈德霖、钱金福，近世的杨小楼、余叔岩、梅兰芳、程砚秋、言慧珠等，都在昆曲上下过苦功，造诣很深。他们能够卓然成家，艺术上很得力于昆曲。

过去要求“文武昆乱不挡”，是适应京剧形成初期的演出需要。只有兼通、不挡，才能左右逢源，应付裕如。若是只擅皮黄，不通昆曲，甭说整出的昆戏，戏中的几个过场的昆曲牌子也难以唱上来，那无法在戏班中立足存身了。今天的京剧演出虽然与早年大不相同，但是京剧演员如果多学会一点昆曲，将会对提高艺术表演水平有莫大裨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