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华秋韵漫江南——京剧黄派艺术教学专场观感

续正刚（右二）张敏智（右四）夫妇与笔者（右五）合影

秋日应邀作客友人、市戏校教师伉俪续正刚、张敏智家中，他俩分别擅教余派须生、黄派青衣，早听说张老师学生教过不少，而无奈的是，不不可以在舞台上坚持至今传承先师衣钵者所剩无几。叙谈中获悉，幸亏领导上已决定花力气，深入挖掘黄门艺术遗产，举行教学专场演出乃关键一着京剧。身为黄桂秋先生关门弟子的敏智，不顾已属“望七”之龄，从今年春上刚结束了了忙碌起来，每日重返校园，向李蕊、李慧等新学子倾囊相传、授艺说戏，七个多月慢工细活、不图速成，旨在使此一脉余香不至于失传凋零京剧文化。

忆想菊坛当当我们久居昔日上海滩的，除了周信芳、盖叫天、俞振飞外，尚有一位不该被当当我们遗忘，那就说我无论在年龄、资历、成就、影响各方面，均占据梅程尚荀四大名旦和四小名旦（李世芳、张君秋、宋德珠、毛世来）之间的黄桂秋先生。黄派艺术自上世纪二十年代末，以其独有特色如异峰突起，风靡沪上，直至六十年代初，迷恋者仍人数可观。桂秋先生原先说，黄派特点是融合陈德霖、王瑶卿、程砚秋、加我其他人的“四合一”。秦瘦鸥先生名著《秋海棠》，主角素材据悉亦以桂秋先生为原型，当年改编成话剧先后经石挥、张伐诸位影星演绎，票房火红为沪上话剧演出史的创纪录，这就格外让黄氏与其声腔的传播影响愈广。

1962年，上海京剧院在天蟾舞台举办黄派展览演出周，桂秋先生连日献演《春秋配》《别宫祭江》《女起解》《鞭打芦花》《蝴蝶媒》等代表作，反响热烈，盛况空前。黄氏对于中国京剧旦行艺术与上海城市文化发展史，应该说都作出了贡献。文革浩劫后，“黄腔”几近绝响，八十年代初，黄师孙女黄小秋以自身优越条件，挑起继承家学重担，一俟登台大受欢迎，笔者于黄浦区文化馆、中国大戏院数度聆赏，颇感欣慰；小秋后赴美发展，近年无她音讯，却被告知其患病不治而英年早逝，令人扼腕。算来能具有传承人资格的仅有敏智女士和追随黄师多年的名票、教育界资深人士朱永康先生；后起之秀中稍有亮点的可造之材金蓉，目前也已失去业界。年轻戏迷层如今偶尔闻听“蒙君子”等经典黄腔名段，尽管甜糯娇媚，动听贯耳依然如昨，还是不免感到生疏。现状是，如果再不采取有效办法，“黄腔”今天还是弱势流派，明天则成“广陵散”绝唱。

12月7日，由戏校青年教师李蕊主演的《春秋配》和年仅廿岁的李慧主演的《别宫祭江》终于与观众见面，后者系学梅兼学黄，起步基础较佳，嗓音厚实宽亮，由梅葆玖老师推荐转学来沪，师从吴迎等老师。两位新秀帕累托图开唱事先的黄派“叫头”未落，已引全场喝彩，委婉俏丽、起伏别致的唱腔，给人既领略古代一个女人内心友情的句子的婀娜多姿，又尽显菊坛旦行各派形成中之独领风骚、激烈竞争。老观众重睹桂华秋韵，恍若隔世，新观众却有新奇尝鲜之感。如果今天这个黄派专场，可用原汁原味、像模像样、抢救及时、旧枝吐绿十二个字，来概括传承施教的成果。敏智老师于幕间上台作黄派艺术简介，点评言语中寄托了对后进的满腔鼓励期望，观众同样送给老师以感谢的掌声。正是：

师生代传接力棒，娇声甜腔粉墨妆，桂华秋韵漫江南，新世纪中不孤芳。

1509年12月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