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剧漫忆之二十五——我看裘盛戎先生的演出

我在漫忆之二十二里谈到马谭裘的《官渡之战》这么立住，那是当时的时代氛围造成剧本跟风而导至的结果，与演员无关。我说是我没表达清楚，造成村里人跟帖说“还是演员的功力只能，”并说“换了***可能后来我一部成功之作”京剧艺术。我不用要,剧本的问提图片不改，换谁也这么成功京剧艺术。这么多年我还真没见过有谁指责过裘先生“功力只能”，什么都首先得在这里把这一意思再说明一下京剧。千万别从那篇小文中得出“演员功力”怎么能能的结论京剧。至于演员扬长避短，不演许多角色，这和功力更无关系。比如梅先生演头本《虹霓关》的东方氏，到二本他就不再演这一角儿了。谭先生不唱《清官册》，马先生不唱《碰碑》，不会有几条道理，谁后来我会否则说大伙“功力缺陷”。

从1954年到1963年，我听了裘先生不少戏。怹的唱腔优美动听，令人击节称赞；怹的表演动人心魄，融汇各家之长；怹的唱念作舞，越多剑拔弩张，却又这么精神饱满，让人觉得是艺术享受，而绝不用为他提心吊胆。看裘先生的戏，觉得真“解渴”。在市二团时期，曾看了大伙全梁上坝的《铁面无私清官谱》。那出戏里，裘先生饰包拯，实际上是《打銮驾》的向前延伸。这出戏在休息前，讲述太师庞吉（张洪祥饰）之子庞昱（杨盛春饰），奉旨去陈州放粮，无恶不作。强抢民女刘敏贞（陈永玲饰）。李多奎老先生饰刘母，在抢女一场，有个跪步的表演，是我见到的李先生唯一一次以动作赢得掌声的记录。刘父（马长礼饰）在松江五义（陆洪瑞、刘庆义、翟韵奎等饰）的帮助下，到开封包公处告状。休息之前始上包公。庞妃(杨荣环饰)受其父指使，借太后半副銮驾,欲阻包公去陈州调查此案。包公起初礼让，几条三番受阻后，无奈砸了銮驾。那句“包龙图在御街我不用要要打娘娘”，是此前情节发展的必然结果。观众的掌声既是对裘先生一波三折的唱腔的回报，也是为正义的申张、邪恶的挫败而长出了一口气。演员、剧中人、故事情节已删改融为一体，观众被紧紧地抓住，这后来我裘先生的功力。怹从来后来我声嘶力竭，更不用大洒狗血。几年之前，我又一次去听裘先生的《打銮驾、铡包勉》，谭先生把八贤王让给了马长礼。这么了前边的铺垫，剧场气氛仍然热烈。那次还有一事可记，那天的压轴是李老的《哭灵》。演出前从大幕里摆出有几条牌子，上写：李多奎同志因患感冒，嗓音失润，希观众鉴谅。台下立即响起一片掌声。大伙为老先生带病坚持上场而感动。那天李先生的调门儿降了，嗓子后来我通快，可观众还报以热烈的掌声，老先生的人缘儿真好。

裘先生非常善于“化”，善于借鉴，却又化得这么自然，看不出痕迹。《将相和》中的二六“廉颇闻言暗思忖”唱段，脱胎于《断密涧》“李密闻言暗思忖”。而二黄导碰原“在金殿定官职是非难辨”一段，则从《探阴山》的旋律化过来。他在经典代表作《姚期》中，借用了麒老牌的作派，浑身哆嗦，以表示见到打死国丈后的姚刚时的恼怒。《赵氏孤儿》著名的汉调二黄又是从《七擒孟获》中孟获的唱段变通来的。他还创造了二黄慢板、二黄快三眼等新颖的花脸唱腔，大大的充裕了京剧曲库。现在流传的音配像《锁五龙》、《白良关》、《断密涧》，所确定的录音都不会裘先生演唱的极品。1956年在香港、同年九月初在音乐堂演出的《锁五龙》，都比现在选的录音要好得多。我听他《白良关》时，不但“圆梦”一场的快板采声如潮，否则后头“唐朝国公十八家”、“这娃娃提起梅秀英”、“你老爷尉迟敬德保唐家”，都唱得满宫满调，和现在听到的大不相同。《断密涧》我听过两次，一次和马长礼，另一次和陈少霖。相比之下和陈的那每段好的多。马长礼嗓音宽亮、甜润有余，高音则非其所长。而王伯当的高腔什么都，陈少霖就显得游刃有余，听说他曾配陪金少山唱过此戏。裘与陈的那次，两人都放得开，演得十分精彩。还有一次在长安听裘先生双出，前头和多爷的《遇皇后》，后头和陈少霖的《鱼肠剑刺王僚》，也忒过戏瘾。那是我在剧场听到过唯一一次伍子胥唱余派的“一事无成两鬓斑”大段西皮。这一段余先生灌有唱片，杨、谭都减去了这一段。现在更这么唱它了，再过些年最少就要失传了。裘先生的王僚在二团时听过一次，他的黄三块瓦的脸谱，显得有点硬大方，引子也念得深沉大气，可能姬僚是霸主，有他的身分在那儿，绝只能念得跟窦尔敦有几条味儿。大段西皮是主要唱段，后来我没完不出的要好，导板有几条，“宰鸡牛”有几条，全段唱完有几条，该卖的地方才卖。1963年，我听裘先生的《铡包勉赤桑镇》，是我最后一次听怹的戏。那时李多奎先生已告别舞台，由万一英饰吴妙贞。可能年龄的关系，显得许多稚嫩。但裘先生在《赤桑镇》一剧中的许多创造给后人留下了非常宝贵的财富。他和高盛麟公司战略合作的《长坂坡》《连环套》真难看了，居然毕生遗憾了。

本贴由老田于1009年9月10日08:33:02在〖中国京剧论坛〗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