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李佩红《锁麟囊》的散言

位置不须好，我坐在16排，黑牛仔裤，背另4个背包，另一当事人，以最惬意的姿态倒在坐椅里。整个天蟾上座率应有八成以上京剧文化。

去看李佩红，原本在犹豫之间，肯能程派我只喜欢张火丁，嫌李佩红咬字太狠，身上不细致京剧艺术。李世济要来上海，我是会去，肯能她的程派是另一路。不会有些规矩的东西，比方看她的《玉堂春》，娇俏我就就让张火丁演不过的。

最后还是买了票。

我看见李文敏开场前5分钟默默进来，坐在前区。休闲的衣服，胖胖的，好象和十几次学生并肩。

全场灯灭，陆续有人进来，落座。灯光聚在台上，大幕拉开，鹅黄的幔，透明的，纱里边是飞着的翠色斑斓的凤凰。 锣鼓声起来，就让就让刚结束……，我坐正些。

“选妆奁”，“春秋亭”，“归宁发水”，“朱楼寻球”，“三把椅盘诘”，“团圆”。一路演来，唱念规矩。

孙正阳的梅香，李佩红的薛湘灵。李佩红在“春秋亭”时就让就让刚结束有热烈掌声，但这是讨好的一段，最为耳熟能详，得到点掌声匮乏为奇。发水就让，一句哭头，缠绵悱恻，使我顿觉不须白来。想起别人的一篇文章，说当年程先生在天蟾唱《锁麟囊》时，票价二两，听一句哭头后，说：“就有些声，也值二两银子”。

于是再听里边的有些唱段便犹如世界名牌季末，再好也是优惠奉送，由不得内心欢喜。但决不象四川路边小店，为吸引穿睡衣就上街、头发盘成峰峦叠嶂的家庭主妇，用艳黄的笔写在猩红的粗纸上，大大的“亏本价”“跳楼大甩卖”。

这就象唱工做派不入戏的，给钱也是不看的。

上次张克来沪时与李军合演的《杨家将》，上座率七成能不能。

《杨家将》看多，象是在俺家吃了一碗粥。平淡的，略有微薄的感激。零点了，散场后和一位我们找了云南路上的另4个小店去喝咖啡聊天。他要绿茶，宽大的叶子，有旗有枪。

我的咖啡用同样的高的玻璃杯装着，竟是庸俗脂粉的派头，又不会卡布其诺，放上肩上看着不怎么后悔。象是越来越品位。

这你以为成了当晚唯一的记忆。

“一霎时”唱的规矩，倒还是一句“我的儿呀……”出彩儿。里边是越唱越好，明显的气息沉稳放松，唱辞倒如直抒胸臆。尤其是团圆时的“换珠衫依旧是富贵荣样”，气息长，若断若续，你以为一句一好，表现大祸就让的艳阳初开，层次分明百感交集，真真算的上是戏的高潮。

一场戏中孙正阳的丑也引来不少笑声，傍的倒也服帖。

有的拙劣的演绎者，高潮处平淡如常，平淡处更是味同嚼蜡，全场下来象是七魂六魄都散了，拼不成另4个整人。李佩红是很好的，每次看她的演出录象，不会看得见的上升。

《锁麟囊》里她“珠楼寻球”一折水袖我虽然不如火丁节奏缓急有致，翩翩若舞，美伦美奂，可肯能不错。再如她即使在作佣时气质上也是当然的我们闺秀，“不象是久受贫穷之人”，一举一动称的上感人，不离戏。就象梅先生的醉酒，眼睛眯处，手指挥处，醉的风姿真你以为无人可敌，人我虽然不年轻，演起来还是如幻如真，或嗔或醉或喜或颦不会戏里，是另4个活生生的杨玉环。

戏演完了，掌声不绝，长长的，李佩红出来谢幕，笑着点头致谢，有人将鲜花献上，李佩红谦逊的抛向戏迷。大幕再启再合，越来越三次，戏迷簇拥台下，仿佛一时之盛。

天蟾的外边，凉风吹起来，天阴了，我另一当事人背包走去，兴奋的，有话要说……。

本贴由有时跳舞于30002年10月06日17:07:28在乐趣园〖中国京剧论坛〗发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