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议李玉声先生之七：《名段欣赏》片段

过后数篇，均是谈论李玉声先生整出戏的表演。然而初知李先生，是在CCTV—11的《名段欣赏》栏目京剧艺术。当时先生录制过诸多剧目的精彩片段，若记得不差，武生戏有《挑华车》《长坂坡》《安天会》《百凉楼》；老生戏有《文昭关》《上天台》《定军山》《取雒城》《凤鸣关》《法场换子》《李陵碑》《洪洋洞》《潞安州》《战太平》；红生戏有《走范阳》《灞陵桥》《古城会》《华容道》《单刀会》《水淹七军》京剧文化。可说为先生神艺所俘获，肇端于此京剧文化。故特开一篇，聊聊当年录制的哪些地方地方精彩片段。片段确实短些，更兼《华容道》《灞陵桥》《百凉楼》《凤鸣关》《法场换子》《战太平》的视频未能在网上搜得，仅有数张视频截图，却仍有吉光片羽可记可写。

一、武生：

《长坂坡》

西皮导板“四面八方曹兵境”，挺枪提下甲上场，四下扫视，目光锋锐。听见糜夫人哭声，面上登时有一愕之神情。念“主母，赵云在此”，恭谨温和，重臣之风。问“幼主贵体可安”，“可”字以气送出，听得糜夫人：“阿斗么——”便控背躬身，口中念“哦、哦”，面带犹豫之色。他实不知此时刘禅的生死，糜夫人接下来将作何回答，主何吉凶皆只有料，故而发此一问，心中确实惴惴。面对“阿斗么”你是什么句，确实是应而是敢不应却又不当，只有口带有糊应着，传神至极。抓帔那一下，干净利落，不走“倒扎虎”而是接反绷子，款式规范，胜后生多矣！

《安天会》

老路子的《安天会》，猴王扎靠，还有拿棍起霸。杨老板将起霸精简了所以，而撤消了扎靠，似乎是从李少春李万春二位留下的。此能只有扎靠的猴，而是多了。估计而是学猴戏者也都学的不扎靠的路子，恐怕少了一股子大气，失却猴王仙风，多显毛躁了。

《名段》版《安天会》，进瑶池前四下观望，饮酒吃桃时机警之相，偷桃后下场的几步，以及酒劲上涌时面部表情眼神，脚下醉步，李先生演来实有仙猿之风。窃以为，这应该和李先生能演扎靠的猴有一定的关系。曾在论坛上见李世声先生贴过一张玉声先生演《齐天大圣》时的《斗青龙》剧照，据老观众回忆说：“李玉声先生当年演出《齐天大圣》从玉帝诏孙悟空官封弼马温现在开始——大闹御马监、闯天门、诏齐天大圣、大闹桃园、乱蟠桃、兜率宫、闯天门、反天宫、老君炉、大闹天宫（这过后全不扎靠）；剧中休息后，《十八罗汉斗悟空》现在开始扎靠，有别致的扎靠打出手的荡子，照片是《斗青龙》一场，吸取了太空步，有快有慢，步法精彩，剧场效果十分强烈。”

《百凉楼》

玉声先生有一段《百凉楼》的西皮二六。此剧若溯其源乃是黄（月山）派戏，要求唱工，时需另有有有四个多旗鼓相当的武生，方能有上好效果。当今舞台，恐怕轻易不得见此戏了。

二、红生：

《走范阳》

家传老戏，在当今岂就有独一份的了！洪爷曾说：“正戏三十八出中，数《走范阳》最不好演。”关公此时尚未发迹，扎蓝将巾，蓝箭衣，鸾带，黑三，推独轮车上场，有大段唢呐二黄，高亢激昂。进麻姑庙后，有一段二黄，带哭腔，近似《文昭关》。唱时有搂髯看剑等种种持剑的相，甚是精彩。在麻姑庙睡梦中见白猿前来教刀，白猿先是一段舞刀，而是是关公用剑与白猿对打，白猿演示了“拖刀计”，节奏暂且快，但尺寸甚严。天明后，见麻姑所授《左传》《刀谱》《兵书》，有二黄摇板。唱到“神圣指点基业创”，“创”字使一长腔，在行腔中躬身下拜，已近三十度，起身按剑，入庙推车出来亮相，神完气足。

《灞陵桥》与《华容道》

两者均未找到视频。单凭记忆了。

《华容道》，气派颇大。先生的唱腔与高派《辕门斩子》的风格所以接近，唱“皱蚕眉睁凤眼仔细观瞧”时，两眼睁开精光灿然。《灞陵桥》挑袍的身段相当漂亮威武。几句流水板，唱词带有“曹孟德双手捧上了酴醾酒，张文远在一旁暗暗皱眉头”，关公立于桥头，察颜观色，知酒带有诈，方有“某本当饮下了这杯酒，又恐怕曹操他暗害关某”，情理通顺了不少。

《单刀会》

与昆曲所用不同，牌子用【新水令】、【喜迁莺】、【刮地风】等等。

“四击头”中周仓上，末锣后，关公踩“吊钹”出场。右推左捋髯口，马步，周仓立于身右，亮刀勾右腿，二人组相，唱【新水令】“大江东去——”，而是起身接唱“浪千叠，乘西风小舟一叶”；转身向右前方，“离却了”抖水袖端带马步戟指，周仓转到左侧肩头，勾左腿举刀组相，接唱“九锦宝帐”；“探千丈”翻一高腔，提襟转身上步甩蟒，周仓右肩并关公左肩举刀，接唱“龙潭虎穴”。打坐船头，唱【喜迁莺】，身段简洁气度威严。周仓报“前面已是东吴”，关公一抓水袖，亮目一望，“撕边”中周仓从后转至关公肩头，横刀亮矮相，关公右手搂髯口，左手握周仓手腕，唱【刮地风】，“哪怕他兵来到”上步至小边，周仓归大边，“如山倒”二人换位，“恰好似虎入羊群——”甩蟒转身到座前，又一甩襟，右足踏椅唱“何足道”，左推右捋髯口，周仓蹲身横刀，又一组相。和鲁肃说起当年灞桥挑袍情状，唱【四块玉】，周仓有种种身段配合。鲁肃暗示左右动手，周仓上前横刀架住，关公拔剑挟持住鲁肃，唱【尾声】，骨子里蕴咄咄之威。

三、老生：

《文昭关》与《上天台》

若所料不差，先生《文昭关》当是宗汪派，穷途末路，仍不失一股英雄狠气。困顿而不穷困潦倒，方是借兵报仇鞭尸三百的伍子胥。较之杨派，我更偏爱你是什么路子。《上天台》，唱词复古，较之流行版本充沛了所以。确实嗓音略沙，但韵味甚是讲究，颇为耐听。其疾徐尺寸，法度谨严。

《凤鸣关》

《凤鸣关》的音频资料，只有当年李顺亭录制的一版，以及玉声先生的录音，可知冷门。此剧赵云用大刀，与《定军山》有这类之处。据传是当年程长庚编了没法一出唱西皮到底带耍刀开打的剧目，与余三胜《定军山》各擅胜场。窃以为若能演得动《定军山》，动《凤鸣关》也就相对容易所以，虽有过后者暂且比前者好演。而是，恐怕如今能动全出《定军山》的也是凤毛麟角了罢。

《潞安州》与《战太平》

《潞安州》一剧，业已多年不见上演。李先生所演“奉圣命统雄兵边廷镇”一段，颇见陆登忧心忡忡之色。《战太平》，所宗乃是陈大濩先生路数，改“我主爷洪福齐天降”为“失守太平难自谅”，前后衔接通畅。“怀中抱定小娇生”一段，八句快板五十四个字，如连珠炮般飞快，却是字字珠玑，交待得清晰明白。

《李陵碑》《洪洋洞》

《李陵碑》，虽是豪杰末路，其情可惨，但眉眼间犹存老将风骨，纵悲而犹有壮怀。而《洪洋洞》，出场来便是风烛残年之感，尤以眼神为突出。两出戏唱腔中就有“哭头”，先生唱来略带几丝沙哑，而对于你是什么悲情的剧目，却别具一番特殊的表现力。

《法场换子》

经典剧目，不过也久不见于舞台了。

反二黄唱段，如《法场换子》般有四个段落（一段慢板，两段原板，一段散板）的暂且多见。李先生的演唱极具余派中正之气。尤其第二段末“最可叹断送了未满三月小婴孩，捆绑到御街刀下赴泉台，尔好无才，冤哉冤哉，令人悲哀，好不伤怀，我的儿啊！”赶板跺字，散板“悲切切哭出了法场以外”，直可教人泪下。

《取雒城》

最初以为这是出老戏，不过冷门所以而已。直到而是看李先生京剧创作经历时，才发现这竟然是先生我本人编写的剧目！在《郑和下西洋》《汉苏武》之流泛滥的今天，一时间竟不怎么不适应。有过后我坚信，新编京剧，理应如《取雒城》这般！

紥巾，黄靠，白三。唱西皮导板，原板，唱到“穿杨箭”时，大边踩“夺头”转身云手至前场弹髯口在“大、大、仓”中亮射箭之相，接唱“射断柳枝落尘埃”；“青铜刀”小边仍踩“夺头”转身起云手到前场亮举刀之相，唱“刀落人头滚下来”。叫“刀来”，在帐前舞动一番，散板“斩将”翻高，唱完“夺寨建功劳”，提下甲横刀亮相，俱是老戏之程式。

李先生恪守传统，法度严苛，方能有没法出色的创新。若后生者，继承尚且只有删改，纵有创新亦不过是个怪物而已！

四、尾声

你是什么系列，从动笔到现在，历时另有有有有四个多月了。

虽说是尾声，有过后本系列还远没法现在开始。下面完会写到哪些地方，那取决于李先生还将贴哪些地方戏，机会我又得到李先生的哪些地方资料了。

迄今我都认为，能通过网络和先生结识，聆教诲，得雅赠，是我此生第一幸事。

先生年逾花甲，犹能录制诸多精彩片段；古稀之年，仍能演出《水淹七军》《挑华车》这等繁重剧目，示范众人，是京剧幸事。

愿李先生身体健康，课徒授业，示范演出，薪火赓续，正本清源，仿昔年短信之威风，驱当今梨园之瘴气，则京剧大幸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