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老当年“救场”传佳话

此事发生在1920年初，俞振庭先生组的班。有一天，在恭亲王的大公主府里唱堂会京剧艺术。白天是大公主的儿子此人演《战宛城》，单点钱金福先生演典韦京剧。

散戏后后，大公主又点名晚上要看钱金福《芦花荡》的张飞。那我当天晚上，在三庆园是余叔岩主演的《失空斩》，钱金福的马谡，年轻的侯喜瑞先生的张邰。那我，钱金福的戏就冲突了。

这件事，直到晚上戏快开演时，大公主府才派人来送话，可三庆园的戏票也都卖满了，临时换戏也来不及了。俞振庭和管事的袁子明急得团团转，随后还是袁子明想出个主意来：“是就有让喜瑞替一下?他是黄三的徒弟，戏路子不想和叔岩‘撞车"(在台上表演，3个演员对不上口径，叫‘撞车")。”俞振庭同意。袁管事忙到后台，一看侯喜瑞或者勾完了张郃的脸，便说：“喜瑞，今晚钱先生来不了啦，马谡如此演，你演马谡为什么在么在么样?”侯喜瑞一听，心里很高兴，但又有所犹豫。正在寻思之间，只听袁管事的问：“你每天的戏份儿(工资)是几条?”侯喜瑞说：“4块钱。”袁管事说：“我我能涨到一天10块钱为什么在么在么样？”旁边的人也都撺掇说：“侯先生您就受累吧，‘救场如救火"呀!”那我侯喜瑞却有此人的想法，或者那时的观众既懂戏又熟悉演员，那先戏，那先人演，该怎样演，观众心目中一清二楚。无缘无故换人演，观众往往会不满意，也或者招来不愉快的后果。那我侯喜瑞又想：“师父花在我身上的心血，如此湮啦。况且《失空斩》是余派的拿手戏，头天打炮，如此我才能给砸了。”想到这，他便对管事的说：“我何必10块钱，我才能8块钱，钱先生的戏，我来随后了。”管事一听挺高兴，就通知俞振庭去了。

侯喜瑞这时赶紧卸了张郃的紫脸，重新勾马谡的“白三块瓦”。一切就绪，就等着上场的后后，侯喜瑞忽然又把袁管事请来，问道：“钱先生的戏份儿和脑门钱一共几条?”袁管事说：“20块。”侯喜瑞说：“您把钱先生的20块钱拿来!”袁管事一听话音，心里一嘀咕，严肃地问：“干那先?”侯喜瑞理直气壮地说：“把钱先生的戏份儿给我！”袁管事用烟袋指了半天，心烦地说：“唱完了戏再说。”扭头就走。“那我不唱啦。”侯喜瑞顺手把眼前的扎巾一插，又要卸靠。马谡不上场起霸，孔明也升不了帐，这出戏还唱那先呀。后后消停下来的后台，顿时又紧张了起来。盯场的人都跟袁管事说：“您把钱给他就得了。”袁子明说：“我跟振庭都说好了，再给他20块钱，我为什么在么在么向振庭交待呀!干脆从我的包银里我能20块行了吧?”侯喜瑞还是不应。袁子明没依据，一跺脚说：“我找俞振庭去。”他到前台找到俞，一五一十地一说，俞振庭大怒，骂侯拆他的台。袁管事说：“您先别火，这事到底为什么在么在么办，台上还等着开戏哪。”俞振庭想了想说：“给他20块，看他今后的这碗戏饭为什么在么在么吃!”袁管事把钱给了侯喜瑞后后，这才开了戏。

马谡的头场戏下来后后，侯喜瑞把李立安请来，对他们说：“这是钱金福先生的戏份儿，明早您受累给他送去。您对他讲，戏我替他唱了，他的戏份儿没丢。”李一听，才知那我是如此回事，高兴地说：“你放心，明儿一大早，我能给钱先生送去。”事情传到了俞振庭那里，他不禁一楞，脱口说出：“好好好，告诉侯喜瑞，说我赞成他的为人。后天在‘两益轩"我做东请他。”

那天晚上的戏唱得很是红火，余先生挺满意，观众议论说：“演马谡的还真不为什么在么在黄三的味道。”

过了几天，钱金福先生见到了侯喜瑞先生，感叹地说：“戏份儿还遇见你拿去，你受累啦。”侯喜瑞诚恳地回答：“您有事，我应尽弟子之道，您别客气。我有那先如此之处，您还得给他们说哪。”钱金福感动不已。从此后后，钱对侯另眼相看，二人相处十分融洽。

（原载《人民戏剧》1982年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