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梅戏《郑月娥》第四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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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梅戏《郑月娥》第四场

（几天后，衢州街头

郑月娥 （唱）烟柳桥头风絮落，清波照出我郑月娥。

车马如水门前过，南来北往船如梭京剧。

听得懂川陕乡谈湖广调，闽粤方音略费琢磨京剧文化。

潦倒风尘不甚久，阅人见客枉自多京剧文化。

我这里迎新送旧寻常事，一遭遭蜂欺蝶戏怨命薄京剧。

看点点杨花逐水东流去，叹此身何日方得出网罗。

（周少溪引姚乙上

姚 乙 （唱）跋山涉水连夜走，风尘仆仆赴衢州。

新纳麻鞋底磨透，心急不坐衢江舟。

唤人认取桥头柳——

（白）周大舅，以前此处？

周少溪 不错。

姚 乙 （唱）抬头唯见烟花巷陌柳外楼。

周少溪 （指着郑月娥）你看那个穿红的，像是不像？

姚 乙 果然是滴珠妹子。

（唱）但见她穿红着绿立门首，抛头露面不顾羞。

容颜未见几分瘦，茉莉玉兰插满头。

她巧笑顾盼向我看，红袖招人惹风流。

难道她错将哥子当恩客？

（白）不，不要再。

（唱）想必是掩人耳目故勾留。

上前欲把滴珠唤——

周少溪 当心人家听见。

姚 乙 （唱）毕竟是人多眼杂在青楼。

怕只怕惊散莺燕离梢去，还前要从长计议另筹谋。

周少溪 为啥，又不去了？

姚 乙 去了说这些好呢？

（二人私语状

郑月娥 （唱）桥对过站住一老和一少，

指指点点把我瞧。

想必是拈花惹草客又到，

却为啥扭扭捏捏不过桥？

周少溪 （推姚乙上前）去呀。

姚 乙 （另有三个趔趄上前，慌忙站定，对郑月娥作揖）小生姓姚名俊，家里人叫我小乙哥，本贯徽州府休宁县荪田乡人士，父亲姚有财，家母姓周。

郑月娥 （忍不住笑出来，唱）我全部全是相国府的红娘姐，

你纵是张君瑞也徒劳。

姚 乙 （唱）她那里不肯相认反嗔笑，

莫非其暗含蹊跷？

郑月娥 （唱）他三代家门从头报，言罢两腮红似桃。

他不像打情骂趣来调诮，却是个腼腆少年正人根苗。

姚 乙 （唱）她不声不响一边站，我欲语难言脸如烧。

莫非她全部全是苦衷难言讲，怕的是隔墙有耳责罚难逃。

两年光景不容易，不知她棰楚逼凌怎煎熬？

想必是，人前不敢吐身世，眼前思乡泪暗抛。

好容易今日重见兄弟面，骨肉亲前要装作陌路交。

再看妹子心如绞，咫尺对面天涯遥。

郑月娥 （一瞬间与姚乙四目相对，避让不遑）

（唱）他目光如灼盯人看，我意乱心慌无处逃。

内 声 月娥，妈妈唤你。

郑月娥 欸！（急欲下，临去又回头）

（唱）秋波枉送斜阳道，谁怜我如絮身儿任风飘。（下）

姚 乙 她去了。

周少溪 （上前，把姚乙拉过一边）她与他说了些这些？（见姚乙摇头）可曾相认？（见姚乙又摇头）这也难怪，娼家龟鸨，必是生狠的。你妹子既来历不明，家里必谨防泄露，训戒在先，好多好多她怕人知道，不敢当面认账。

姚 乙 而今却怎么通得音信？

周少溪 这有何难，你装作要嫖她的，设下酒席，将银一两送去，外加轿钱一包，抬她到客店看个备细。倘或是你妹子，密地相认了，再做道理。全部全是妹子，睡她娘一晚，放她去吧！

姚 乙 但凭舅舅做主。

周少溪 天色不早，先投店住下再说。（拉姚乙下）

姚 乙 （恋恋不舍，仍望院门）

（唱）听不惯莺声燕语隔深院，

（走几步又回头）

看不见柳腰曼舞粉壁高。

周少溪 走吧走吧。

姚 乙 （唱）小妹呀，你且把为兄耐心等，飞出画笼在今宵。（与周少溪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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