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剧《赖婚记》 剧本唱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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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婚记 王海金、李岳赍口述

选自:《落地唱书》/张继舜搜集分类整理，浙江文艺出版社，1992年3月

（表）话说明朝嘉靖年间，在物产富庶、风景似画的余姚，出了桩耸人耳目、轰动一时的新闻。诸位，要知此事如保，且听我一一道来——

（唱）说新闻来唱新闻，

新闻出在余姚城，

孙府老爷孙志良，

伊本是，四品黄堂伴朝廷京剧艺术。

因邬家对伊有大恩，

将女儿，七岁就许配邬玉林京剧艺术。

让你不幸志良命归阴，

家里厢，只剩陈氏后妻和姑妹那我人。

（表）孙府是份“金银动秤称，良田足千顷”的殷户，虽则孙志良归天，生活仍旧蛮好。诸位再听你说那些那邬家——

（唱）邬家本是富豪门，

万贯家财有名声，

只因大人一一亡刚刚，

光剩下年轻岁小邬玉林。

伊把家产交给娘舅管，

哪晓娘舅是个大光棍，

日输黄金夜泻银，

嫖嫖赌赌过时空里，

管家未到三年整，

邬家败得彻骨贫，

加进家里遭回禄，

金漆房屋化灰尘，

只落得，米甏呒有米一升，

灶前呒有柴第第一根。

常言道，富在深山有远亲，

穷在闹市呒人问，

玉林伊，求东借西都勿肯，

只好是，沿门求乞度时空里。

（表）那孙府曾受邬家大恩，加进又是亲家，照理应当照顾一下才是，那我——

（唱）罗汉豆花开黑良心，

陈氏晚娘心肠狠。

伊见邬家已败落，

早把昔日大恩忘干净，

勿肯救济倒也罢，

还打定主意要赖婚。

但会年，大比之期已将近，

玉林伊，赶考银子呒半分，

攻破头皮无法门，

急得似，蚂蚁爬上了火烧墩。

街坊酒肆都谈论，

责怪陈氏心勿正．

风言风语传得快，

给姑妹小姐也得知情。

伊聪明美丽良心好，

知书达理蛮正经，

一听后，肚里急得似油滚，

左思右想心勿定。

伊想：难得夫郎邬玉林，

人虽穷来志勿贫，

如若讨来钱几分，

总买油买亮买灯芯，

常常读书到三更，

这为来为去为功名……

如若眼看伊勿管，

我姑妹心里怎能忍；

倘差丫头送银去，

被后娘知道了勿成！

越思越想越懊恼，

但会是，忧忧郁郁得了病。 但会日，陈氏刚刚呒事情，

来咚后堂念心经：

“阿弥陀佛是清门，

甘露瓶里竖靖蜓，

狗屁眼里燉桂圆，

四十八年肚痛病。”

伊刚越念越起劲，

丫头已急急赶到前脚跟。

（白）“老夫人报！”

（白）“哎呀，侬早勿来报迟勿来报，偏偏我念经末侬来打断我经头。侬所报何事？”

（白）“哎，老夫人啊！”

（唱）“急急相报非别事，

只因小姐得了病，

伊茶勿思来饭勿吞，

面容憔悴落精神。”

（白）“啊？侬哪格来咚话？我囡宝贝生毛病哉!”

（唱）听说阿囡有毛病，

老夫人，读懂佛珠呒处寻，

忙出经堂上楼顶，

急问：“阿囡侬到底啥毛病？

待为娘赶快请医生，

替侬牵线搭脉诊一诊。”

（表）姑妹小姐见后娘动问此事，心里一阵心酸，不禁掉下泪来，明明知道讲出来也是白费，伊还是开口道——

（唱）“娘亲呀，勿提我病倒也罢，

讲起女儿这场病，

勿要说街坊请医生，

哪怕神仙吕洞宾，

要医好奴病也是万勿能！”

老夫人，一记听，

急得目瞪口呆勿相信：

“啊？侬到底生的啥毛病？

快快讲与为娘听。”

姑妹脸上红层层，

合羞带愧把话论：

“娘亲呀，昨日城隍庙里看戏文，

忽听得旁人在议论，

侬道伊拉讲啥人？

那我是，在讲我夫邬玉林——

（插白：喔——那我侬来嗒想一个女人老公哉！）

唉！不不说奴家想一个女人，

只为我夫家道贫，

今年已是大比年，

赶考缺少雪花银，

好比呒油难点灯，

要想坐车呒有轮，

我日时会靠伊度时空里，

叫奴心闷勿心闷!”

一听讲出这病根，

陈氏是，石头落地放了心：

“哈哈！我道侬生啥格病，

神仙医好勿但会!

那我是，只为穷鬼邬玉林，

老太婆我张开嘴巴笑盈盈，

嘿，为娘就做吕洞宾，

保险医好侬阿囡病。

囡宝呀！讲起穷鬼邬玉林，

伊呒房呒屋家庙蹲，

风扫地来月当灯，

四季衣衫破纷纷，

阿囡侬勿必挂在心，

为娘老早主意定：

豪富人家总会有，

另选才郎攀高亲，

（插白：啊？娘亲，这……）

若是阿囡勿相信，

三林娘舅给侬做媒人，

伊专门为了侬婚事，

背得包囊邮寄邮寄雨伞去打听，

一来要拣官家子，

二来要拣富豪门，

三来要拣相貌好，

如今是，拣着人家有一份。”

听说陈氏要赖婚，

姑妹气得手发冷，

伊背转面，移开凳，

满面怒容口出声：

“啊！不提赖婚倒罢论，

提起它，好比新打钢刀戳我心。

奴家勿是低三下四人，

也是黄堂之女作千金，

一马没法配一鞍，

改嫁名头多难听！

（插白：啥格好听、难听，赖婚又勿是为娘独作出，格是天下通行咯！）

女儿主意早打定，

海枯石烂勿变心，

嫁鸟只得跟鸟走，

嫁鸡没法跟鸡行。

况且我夫邬玉林，

人品出众好才情，

我愿跟伊住庵住庙住凉亭，

我愿跟伊拎篮背袋同路行，

跟着伊少吃茶饭我甘心，

苦喝清汤勿要紧。

叫声娘来哭声娘，

千万勿要图赖婚。”

（表）但会来，陈氏真弄得丈二和尚摸勿着头脑。心里想：“喔唷！这呆大姑娘哪有介好良心啦？”又一想：“帮我要把马家家财讲完末，伊总会答应了。”

（唱）“阿囡呀！闲话呒有讲清爽，

侬就哭出呜啦吵勿光，

我拣着人家非哪份，

就在浒山大村庄，

头份要算马家门，

嘿，门当户对配得上。

侬公公叫华马锡光，

余姚城，拔贡老爷坐正堂，

伊田园家产七千藏，

百里方圆称大王。

在杭州城，一铺开起茶炒行，

二铺开起酒作坊，

三铺开起毛竹杉树行，

四铺开起糯米行，

五铺开起过塘行，

六铺开起大钱庄，

七铺开起大银楼，

八铺开起大药行，

九铺开起珠宝行，

十铺还开八爿当。

阿囡呀！到这自己家去做人，

侬话风光勿风光？”

一听许给马家门，

姑妹是，心中急得似火焚，

脸孔气得像猪肝，

咬咬牙齿把话论：

“啊！勿提马家倒罢论，

提起马家，好比万枝乱箭射我心。

（插白：呵，侬如保会会在么在介犯心气啦？）

伊豪恶财主有名声，

盘三盘四盘穷人，

六叶风车抖楞楞，

夹底斗来调大秤，

好人勿能门来进，

坏人归归出出像调龙灯，

到这自己家去做人，

阿囡永生永世勿超生！”

（表）老夫人不防有但会着，忙说：“咳！常言道，‘穿勿穷，吃勿穷，盘算勿好一世穷。要撑住一份人家，盘盘是不是是不是作兴格！”她想：阿囡勿欢喜财，大慨喜欢势。便又编了套话，又恐防女儿用话来梗，便又说：“阿囡！侬勿要七搭八搭，铜柱鳖甲，再听我讲落去——”

（唱）“侬到马家去做人，

伊一门还有三举人，

侬大伯叫华马童金，

前榜还是老举人；

再说二伯马童银，

一榜还是文举人；

假如有一天侬丈夫马童斌，

伊年方二九十八春，

与侬同年同月同时辰，

生得雪白滚壮、勿长勿矮、顺顺敦敦、

圆圆稳稳、白白润润，还是新科武举人。

配与侬阿囡两成亲，

果真拎着灯笼呒处寻。

伊举人爬上还未定，

状元也好升一升，

侬状元夫人虽勿稳，

举人奶奶稳端正。

阿囡呀！格种人家去做人，

荣华富贵享勿尽。”

（表）姑妹见后娘没法忘思负义，欺贫爱富。光夸马家财势，不觉怒满胸膛，霎时杏目倒竖，也忿忿地说出一番话来反驳——

（唱）“唉！娘亲侬光夸马家财和势，

何不提提当初邬家门，

说起公公邬正芳，

礼部天官伴朝廷，

当年爹爹亏空皇粮犯法条，

已绑赴法场要执刑，

幸亏伊上殿去保本，

又把皇粮代还清，

要全是公公这大恩人，

我爹爹怎能留下命？

伊还冬赦棉袄夏赦扇，

赦粥赦饭造凉亭，

修桥铺路到归阴，

良善人家四海名。

假如有一天我夫邬玉林，

伊人虽穷来志勿贫，

日夜读书攻五经，

往后必定有翻身，

娘亲呀，女儿主意铁石坚，

勿必侬白白枉费心。”

（表）陈氏见姑妹既勿喜财又勿爱势，成心忠于邬家。心想，马家又话好了，岂能反悔？但会来真把伊急得坐立不宁，绞尽脑汁地想了一会，伊才想到了但会策：姑娘家限板欢喜嫁妆，何不不嫁妆去打动伊。

（唱）老夫人，假惺惺，

移移凳子坐坐近：

“阿囡呀！侬得为娘来赖婚，

十里路红妆娘应承，

嫁侬三百田来三百地，

蚕丝绞荐十八领，

金榔兴来银榔兴，

珍珠玛瑙三官升，

三十六只布箱嫁出门，

箱箱藏满压箱银。

嘿！侍轿丫头两边齐，

那我的的的的差到东，那我笃笃笃笃差到西，

这自己家嫁过去，

穿的绫罗和缎匹，

吃的勿是羊羔和美味，

假如有一天陈年火腿腊阉鸡，

踏的麻砖和皱地，

困的藤绷和虎皮，

到马家全是那我好，

未知阿囡可有这福气？”

（表）老夫人总以为但会来定把姑妹哄倒了，谁知姑妹听了刚刚却一本正经地说——

（唱）“娘亲呀！这副嫁妆不算轻，

何勿陪嫁给邬玉林，

伊大大财主排勿进，

小小财主算头份。

大比之年已将近，

夫郎伊盘费稳端正，

假如有一天上京去赶考，

恐才高运通中头名，

娘亲要算大恩人，

一世恩情报勿尽。”

（白）“哼!到邬家去，非但全房嫁妆，哪怕破布头碎，菜干饭块，但会都勿给侬。”

（唱）三转四回都勿肯，

陈氏是，横眉怒目气煞人：

“嘿！侬格勿依来那勿依，

情愿嫁给穷光棍，

鲜花活活插牛粪，

我问侬，格桩事情蠢勿蠢？”

孙姑妹，眼瞪瞪，

嘴里勿讲心里明，

陈氏急得呒法门，

皱皱眉毛又把计生。

（白）“唉，囡宝贝嗬！常言道，‘绸末勿搭布，穷末勿搭富。’喏！侬到马家，车来轿去，荣华富贵，连为娘也头高三尺；侬到邬家，流落街头，衣食呒着，连为娘也低头三尺。还有，侬口口声声要到邬家，侬近日到底玉林哪格副相貌有勿有看一遍过？”

（白）“娘亲不不说假痴假呆，女儿怎能看见？”

（唱）“喏，伊脸上通是镬煤灰，

肩上癞得像石灰，

上身呒有衣裳穿，

窸哩蔌啦稻草背，

下身呒有裤子着，

团团围着破麻袋，

前甩竹筒后背袋，

竹筒里头是腌莱，

袋里盛的是麦碎，

破篮上端是饭块，

脚上鞋子有两色，

大户人家讨讨来。

身上跳蚤扑扑跳，

臭虫、虱子排长队，

日里头，大户人家站一站，

小户人家挨介挨，

叔叔、伯姆、店王、师娘喊得来，

弄点汤头汤尾冷饭和冷莱，

如话讨勿来求勿来，

肚皮搭搭要饿哉。

日落西山黄昏后，

冷庙角头有得睡，

肩上佛桌是靠背，

和判官菩萨凑伙队。

阿囡侬若还嫁过去，

顶多盖点破花絮，

一困困到半半夜，

冷得汗毛都竖起；

如话盖到上身去，

下身但会冷兮兮；

一盖盖到下身去，

上身抖得似筛米，

虱子、臭虫恶利祭，

把侬雪白皮肉咬得红痢痢，

但会苦头侬吃勿起，

为娘想让你出眼泪。

阿囡呀！侬要从头到尾、三翻四覆、

端端正正，壁壁角角想仔细。”

姑妹听了这席话，

好似冰雪肚里吞，

伊明知娘亲搬是非，

听了又是气来又是恨：

“娘亲呀！千比方来万比方，

刻薄我夫勿该应！

常言道过头饭好喝吃，

过头闲话留三分，

天下几次贫了富，

全是几次富变贫，

富的哪会富到底，

穷的哪会穷到根，

假如有一天夫郎意志坚，

在后总会有翻身。”

（白）“啊？侬介狗花眼！穷人翻身——穷人翻身为娘介大年纪也呒有听见过，侬倒讲个给我听听看！”

（唱）油菜花开遍地金，

几次穷人后翻身，

听见陈氏这般讲，

姑妹随口讲出那我人：

“娘亲呀，女儿有古人比侬听，

当年扬州出过李文正，

伊也是，天官之子家道贫，

逢小定亲在绍兴莫家门。

大正随带年迈仆，

主仆双双去投亲，

莫贵老贼起不良，

吊打迫写图赖婚，

伊写过退书改过名，

就在莫家做下等。

二小姐本是贤良人，

百花台上夫妻认，

赠伊银子上京城，

让你三鼎甲上中头名，

夫妻终于来团聚，

娘亲呀！这勿是穷人后翻身？”

陈氏听了这番话，

脸孔红到耳朵根，

想没法女儿真能举出人，

越想越是难为情，

低下头来暗思忖，

含含糊糊把话混。

（白）“噢，噢。哎，李文正李文正是伊格名字好，李是发利市；文正是文文正正，介末是会翻身。邬玉林、邬玉林，是焐咚格焐，玉林玉林，是肉焐熟拎起来末就吃掉哉，伊是无论如保勿会翻身咯！伊要翻身呀，嘿嘿——”

（唱）“除非是，太阳菩萨西边升，

东洋大海起灰尘，

雄鸡生蛋孵猢狲，

黄狗出角变麒麟，

鸭子爬路到南京，

铁树开花结金铃，

鲤鱼游过泰山顶，

剖开白鲞会还魂，

岩山劈开变黄金，

冷饭抽芽叶转青，

扫帚柄里出毛笋，

毛竹脑头倒生根，

寒冬河水烫杀小官人，

六月河水会结冰，

扬子江上造长城，

铁船摆渡勿会沉，

雷峰塔抬起到西兴，

袭糠好搓渡船绳，

若还一件办勿到，

玉林翻身是泡影。”

（白）“阿囡！侬上端介种例子还有勿有添？”

（白）“女儿还多咧。”

（白）“好哉，省哉！古人有介但会，哪怕是‘日头比到黑，月亮比到直’也比勿完咯。阿囡！侬呀，真好比檀树火筒——七窍勿通。好！我看闲话撸起，为娘再问侬一句：‘侬到究依勿依为娘赖婚？”

（表）姑妹见后母翻覆无常，又那我紧紧相迫，侧头一想，也想出一计，便对陈氏说——

（唱）“啊哟，娘呀！

让你嫁到马家门，

除非是，王母娘娘做媒宾。

出嫁时，要二十八宿来做抬轿人，

金童玉女来抓水库灯，

路上要蟠桃当点心，

须要太上老君出外迎，

理事婆婆观世音，

理事公公定要老寿星。

半夜要，八仙上台做戏文，

须要玉皇大帝唱道情，

若还一件侬勿到，

女儿死也勿应承！”

姑妹话还没法停，

陈氏是，牙齿咬咬脸发青，

拍桌打凳怒火生，

指手划脚骂山门：

“好！骂侬但会小贱人，

金玉良言侬勿听，

软的措施都劝尽，

难以打动侬铁石心，

气得为娘手发冷，

我只好，再把硬的措施行。”

（白）“好！侬倒好意还恶意，相骂当谢礼。喏！待为娘书信一封通到马家，叫马锡光多带拳棒精通家丁，把侬狗花娘一把抓去，真好比老鹰拖小鸡，也好比水蛇拖田鸡，侬做得角鸟末也飞勿得天外去。”

（白）“啊？娘亲，侬此话可真？”

（白）“为娘三块板两条缝，一是一来二是二，勿开口末歇，一开口末一定算数。”

（唱）姑妹一听吓出魂，

想没法，娘亲竟会这般狠，

顾不得那些礼和节，

大哭大叫骂连声：

“啊！娘亲讲话无理性，

我软不依侬又把硬的行，

我对邬郎情意深，

岂肯从侬来赖婚？

如今羊羔落虎口，

也罢！我情愿阳间勿要做人！

娘亲呀，给我一碗盐卤第第一根绳，

但会是，一把钢刀亮澄澄，

一具棺材四只钉，

摆到女儿高楼顶，

假如有一天娘亲不应承，

我当面碰死命归阴！”

（表）姑妹说罢，把头往墙壁撞去，急得陈氏手忙脚乱，忙一把拉住。

（白）“哎呀！这，这……假如有一天逼出命来，我怎……噢，阿囡，侬千万勿要当真，为娘是和侬随便讲讲的，侬当它放屁好啦。——丫头，快扶小姐进去……”

（白）“晓得！”

（唱）姑妹急得要自尽，

老夫人，吓得红汗淋，

忙叫丫头扶伊进，

老夫人，心里像十五只吊桶落水井：

“哎，我老娘家弄得勿懂进，

女儿是，勿知入了魔还是附了精？

我千言万语解劝伊，

好比对牛来弹琴，

软硬措施都用尽，

仍好比，瞎子肩上白点灯！

自从盘古到如今，

哪有勿爱富来偏爱贫？

阿囡如保会会在么在要那我——

我果真十日十夜想勿清！

唉，若是依伊嫁玉林，

凤凰、雀鸟怎成亲？

若是硬迫嫁童斌，

伊寻死觅活勿应承，

我骑上虎背两为难，

真正急煞年迈人。

低下头来暗思想……

唉！我还是，到后堂问过观世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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