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谈“豹尾” -杂谈随笔-曲海泛舟-戏曲艺术

数升同志在《钟之鸣也，余音无穷》一文（见《北京戏剧报》一九八一年第四十五期）中说，“电影讲究‘凤头，猪肚，豹尾’。所谓豹尾就是说结尾干脆利落，有份量。仅她还不够，好的结尾应当象猛击钢钟一般，不但要有震撼人心的力量，还应在观众的心中荡起无尽的余波”。

“豹尾”之说，早在明，清两代论述编剧技巧时就有了。“貂尾”就是指戏的结尾要浓墨重彩，似奇峰突起，引人入胜；如大海波涛，久久扣击着观众的心弦。也就是说，戏剧的结尾，对观众来讲，将是人物形象在他们脑海里留下最新最深印象的时刻。处理得好，可以事半功倍，画龙点睛；处理不当，则可能前功尽弃。

具体而言，“豹尾”之说有两种：一种是指出人意外的事件和情节的描绘，改变了剧中人的处境和命运，深化了典型人物的典型性格和戏的主题思想；一种是结尾时的事件和情节既不出人意外，又不能改变人物的处境和命运，但在揭示人物的性格，表达人物思想感情方面入木三分，余味无穷。

京剧《四进士》里的宋士杰，被毛朋判处“边外充军”之后，怀着一腔怨愤“悲切切出了都察院”，向迎上前来的杨素珍和杨春倾诉着自己的心声。看起来，戏剧冲突已经解决，人物命运已成定局，这出戏应该结束了。可是，这时扬素珍举目都察院内，一下子就认处了坐在大堂上的钦差官就是在柳林为她写状之人，她把这一意外发现告诉了干爹宋士杰。从而使宋士杰得以面对毛朋义正言辞第唱出了“百姓告官当问斩，无有状子告不成”，“柳林写状犯法你是头一名”的词儿，驳得毛朋无言可对，取消了“边外充军”的判决。《四进士》这一“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结尾，既伸张了正义，表述了太众的的心愿，又在刻划宋世杰这个人物形象的最后的一个“点”上，将他那老练泼辣的个性和真诚美好的心地再一次用力勾画了一笔，使这一典型形象更加光彩夺目。

话剧《救救她》是一个深爱观众喜爱的好戏。原剧本的结尾是录取李晓霞上大学。而有的剧团上演此剧时，只写了方老师和李晓霞来到高校招生办公室外，当知道招生委员会对李晓霞能否录取正展开激烈的争论时，方老师激动地走向台前说：“在座的备界同志们，怎样对待犯过错误而已改正的青年？是热情地欢迎他们参加到四化建设的行列中来，连是把他们推到破坏者的歧路上去？这个问题放在我们大家的面前，我恳切地呼吁你们，‘救救她’一救救孩子们吧！”戏到此结束了。这一结尾，迫使广大观众回味着这些痛人心肠、发人深省的话语离开剧场。通过认真思考，互相启发，从而找到正确的答案。这就不仅在揭示人物性格，传达人物思想感情方面入木三分，而且深化了剧作的主题思想。

“豹尾”者，画龙点睛之妙笔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