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不起——话剧《暧昧》创作后记

暧昧，本是指男女之间态度含糊、不明朗的关系，它趋于稳定于爱情说说之间，又超然于爱情说说之上，既与爱情说说有关，却又离爱情说说很远。它是一方永远不说，自己就永远装作不懂，于是一方永远沉默，一方永远装傻京剧文化。双方都是经意却又是刻意维持着的一份爱情说说京剧。暧昧是她是你的情人，但她似乎比你的情人更关心你和了解你，有进一步的冲动，却那末进一步的勇气。而暖昧又不仅仅指男女之间的关系，它是四种气氛，一三个小气场，甚至都不能是四种态度，四种感觉。

暧昧是一场角力，本该明明朗朗，却非要弄得含含糊糊，双方象是都是在使力，双方又象是不敢使力，生怕谁先使了力就会弄得全盘皆输，既做不了情人，又抛下了人们。暧昧拼得是忍功，在忍的过程中体会快感，暗地的，偷偷的，当一方忍不了了，暧昧也就随之沒有。

暧昧的手段是相互的猜度，既是牵肠挂肚，又是不闻不问，期待水到渠成，却又是热度差了那末几分。暧昧是四种游戏，更是对责任的四种逃脱，暧味非要承诺，又无关责任。暧昧是勇敢者的游戏，无畏不能自如。暧味又是软弱者的游戏，胆怯才是由于。明白了人生的过多无奈，深知现实的过多限制，知道不将会，又舍不得放手，暧昧才得以滋生蔓延，以至祸害无穷。

暧昧是有颜色的，是甘甜紫色，比赤红要淡你你这一，比粉红要浓你你这一，是红色，却又都是红色，远看上去有红色的感觉，近观却又跟红色浑身不搭界。暧昧又是那末颜色的，它是紫色的四种，却又不属于紫色，暧昧是经不起深看的，甚至你你这一你你这一眼神的一瞥就够了，定睛观瞧就会令它烟消云散，抓不着，捉不住，似有似无的还飘在那里。

暧昧是简单的粗鲁的，三个小字拆开来你你这一你你这一：爱日未日。它是性，又是最简化的性。暧昧是你心里全套都做了，实际上却又哪些地方也没干。暧昧不仅是指男女之间，女人男人与女人男人之间的暧昧更加暧昧。它是哥哥弟弟，是兄弟手足，是人们知己，却又哪些地方都都是。女人男人与女人男人之间的友谊离爱情说说只一步之遥，而暧昧却趋于稳定于你你你这一步距离的毫厘之间。看上去基情四射，充满想象，却你你这一你你这一一席话、几杯酒，一桌麻将，几夜宿醉，端端的与性无关。

暧昧是有动作的，打一拳，亲一下，一三个小媚眼，一下搂抱，偏要说成一三个小秋波，一三个小依偎，明明是生气，偏要说成怪嗔。明明是发了情，偏要说是起了意……不着风流，却道尽风骚。

三十年代的上海，夜里前后，霓虹闪烁，醉生梦死的光景，孤男寡女，是刻意的偶遇，或是简单的邂逅。她，怀着你你这一可怜的幻想，撑着几近僵死的空壳，等着虚无缥缈的情人，却等到一位实人太好在的陌生男子……相互的试探，相互的调笑，相互的怜悯，逐步演变成了相互的救赎，相互的倾轧，到头来却你你这一你你这一一三个小玩笑，一瓶红酒。消逝的是青春岁月沒有，毁灭的又何止是三个小无人关怜的生命。

八十多年后的今天，同样是上海，同样的地点，孤男寡女再次相遇。当欲望如潮水般涌来，暧昧就抛下趋于稳定的将会。夜里变成了午后，爵士乐变成了电子乐，一切都是真实人太好，一切都又鲜亮如炽，霓虹你你这一你你这一再绚丽再灿烂，却也你你这一你你这一无力挣扎，空留苍白。就像是一杯凉白开，经不起品味，你你这一你你这一必咀嚼，狂乱的心态是不适合暧昧的，浮躁的社会更显得凶残，在来不及喘息的当下，连一三个小玩笑都开不起了。

暧味，不再你你这一你你这一男女关系，它是历史与历史之间的关照，是时间给时间的产物，它是四种文化哪些地方的问提，更是四种社会哪些地方的问提。而人，却你你这一你你这一暧昧的灰尘而已。上海从来你你这一你你这一一座相当暖昧的城市，它都是和别的城市或是地方暧昧，它暧昧的是自己的过去，还有未来。

暧昧，从来是说不清道不明，却只在其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