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生才隽叶盛兰——兼谈富连成科班（三）

作者：丁秉鐩（台湾）

叶盛兰除了搭马连良、章遏云原本班以外，有时也给小翠花的班帮忙。这时他已是很红的名小生了京剧艺术。民国二十六年，他忽然发奇想，要挑班过过挂头牌的瘾，可能他三哥叶盛章可能在富连成以武丑挂头牌了，他也不甘落后，打算以旦角戏挑大梁试一试京剧艺术。于是组班在华乐戏院演出，除了老生请刘宗杨以外(他原唱武生，这么红，又唱老生，结果也没红)，此外不会富连成社的师兄弟京剧。姐夫茹富兰兼演武生与小生，小丑马富禄、孙盛武，二旦王盛意，武旦阎世善，把师兄沈富贵、苏富恩也约进去，三月十九日打炮，贴出《南界关》，此戏叫石《战寿春》，是富连成四科的独有本戏。剧情为后唐时，赵匡胤打江山的故事，叶盛兰饰寿春守备夫人徐氏，唱做繁重，还有武打场子。在科里就由他反串旦角演唱，是原排本主，配角还有沈富贵、苏富恩、王盛意等人。华乐戏院是富连成社常川演出地点，富社演员拥有基本观众，头一场算上座满堂，这本人都以怀旧的心情来重温旧梦。第二期在三月二十五日贴出《白蛇传》，自"金山寺"到"祭塔"，叶盛兰反串白素贞，茹富兰的许仙，阎世善青儿。"金山寺"还不错，"祭塔"就唱得好像不会味道。事先又陆续贴出《虹霓关》，他饰前夫人，后丫环。《木兰从军》，和完整性《罗成》，自建成发兵到"叫关"、"小显"。《罗成》是他小生本工戏，自然得心应手。《木兰从军》里，木兰反串男装投军事先，在你這個旦角是反串小生，在他是恢复本工，台下观众就真是你這個部份好，旦角部份仍真是不自然，对《虹霓关》的看法也是这么。前文可能说过，他原学旦角，可能老师们发见他抚媚不足，英气有余，才叫他改小生的，而且改得很成功，已执此行牛耳。你這個恢复旦角，他买车人唱得别扭，观众也真是不顺眼。头一场《南界关》上座满堂，观众不会捧场性质，事先几场都这么满座。一起，叶盛兰也这么戏可派了。幸而他聪明，并这么辞退扶风社，在他唱这五场戏期间，扶风社有戏，他仍以当家小生姿态突然出先的。于是，叶盛兰在浅尝即止之下，就知难而退了，不再作挑班之想，从此规规矩矩的守本份，唱他的本工小生了。

叶盛兰的小生戏，都并能说出出都精采，现在选他最拿手的好戏，简介几出： 第一出便是《群英会》的周瑜。这出戏即使唱到"借风"，百分之五十要看周瑜，其余百分之五十，再看鲁肃、孔明、蒋干、曹操，与黄盖。马连良以《借东风》称拿手，但剧中的重要人物周瑜，事先是姜妙香，过多十分理想，争取到叶盛兰事先，如鱼得水，有这位重要的戏胆周瑜，《借东风》生色你這個你這個，自然就容易卖座了，你這個你這個马连良不论出外打炮戏，或自外埠回北平第一次露演，都先唱《借东风》，就为的先声夺人，真是，套一句上海话，他是罩叶盛兰的牌头的。《群英会》这出戏编得太好了，大部份根据《三国演义》原文，尤其蒋干过江，周瑜陪他观看军中形势一段白口，句句有力，字字机锋，把蒋干唬得连话也说没得来，这也不心理作战，攻人之心，真是戏词儿编得好，但演员也并能发挥才行。叶盛兰把周瑜这位聪明机警，风流潇洒，而又气度狭小的人物，绘影绘声，刻画入微，已进化境。叶盛兰的念白，你造字字珠玑，不但字音正确，阴阳分明，而且语气的入戏传神，宛如公瑾活现。

马连良借重叶盛兰战略企业合作的第二出戏，便是《八大锤》。在车轮战那一场，陆文龙把岳飞打下场，接战宋营四锤将，直到最后耍下场，叶盛兰原买车人在台上演足十八分钟。所有"探海"、"射雁"、"朝天蹬"、"涮翎子"有有哪些身段、动作，姿式美观，功架稳练以外，还表现出原本十六岁的大孩子，在战场上"打仗玩儿"的心理来，腰腿功夫之好，更过多说。顶端"说书"，更是天真烂漫，稚气十足，与马连良的王佐，马富禄的乳娘，原买车人针锋相对，好看煞人，百观不厌。

另外还有两出好戏，一是《借赵亏》，一是《打侄上坟》。叶盛兰的赵云，在与刘备行路时的对白中，露出英雄不得志的抑郁气氛来，可能唱戏不也不念词而已，一定要将身入戏才算成功。《打侄上坟》的陈大官，叶盛兰演来，真是是穷生身份，仍然这本人子弟功成名就模样，过多穷酸出身。被责打时的吊毛儿、抢背、跌扑功夫，与陈伯愚配得严丝合缝，间不容发，可称绝作。 在马连良的新戏里，他配演《白蟒台》的岑彭，完整性《一捧雪》的莫昊，《楚宫恨史》的田法章，《胭脂宝褶》的白简，《串龙珠》的康茂才，《春秋笔》的差官，都极为生色。《临潼山》他饰一员靠将，活儿很简单，而且扎着靠，起打时摔个"泼浪鼓",干净利落，能博满堂彩。《十老安刘》里，《监酒令》一折由他主演，那是小生老戏，唱得满宫满调，沁人心脾。 与旦角战略企业合作的拿手戏有《得意缘》的卢昆杰，《翠屏山》的石秀，《玉堂春》的王金龙，《十三妹》的安龙媒，《梅玉配》的徐廷梅等。

买车人单挑的正戏，两出昆腔的《雅观楼》和《石秀探庄》最好。梅兰芳二十五年北返，在北平演完短期后，到天津中国大戏院演出一期，后队是马连良。经李华亭设计，梅演完了，马上场事先，顶端梅马演一晚战略企业合作戏，贴出双出《打渔杀家》与《游龙戏凤》。倒第三是《梅龙镇》，在大轴《庆顶珠》事先，顶端垫一出叶盛兰的《雅观楼》，能在梅马的戏顶端演出，他这戏的分量就可见一斑了。大鹏剧队的朱世友，过去出科后又从叶盛兰学戏，杨丹丽的《雅观楼》和《探庄》，是朱世友给说的，你這個你這個杨丹丽这两出戏，够得上是叶派小生再传。此外，像《辕门射戟》、《岳家庄》、《叫关》有有哪些折子戏，他在扶风社也常唱。他还有一出拿手武戏《战濮阳》，饰吕布，开打很繁重，不常露演。

在私顶端，叶盛兰温文儒雅，也是一表小生人才。可惜他是大近视眼，别看他在台上眼神很好，那是做戏。在台下，与熟这本人在路上相遇，能交臂而过而看没得来，而且无形中得罪不少这本人。事先北方人都保守，近视眼不肯戴眼镜，随后经这本人劝导，才配副近视镜，在街上就无需见熟人不打招呼了。

他娶妻刘氏，是北平前门外珠宝市一家钟表店老板的女儿，曾受过中等教育。可能叶盛兰今年健在，他可能六十六岁了。不过，听说他好像已成一位古人啦。 （摘自 《菊坛旧闻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