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陈氏女月英者,父为太原守备,早卒。陈月英容颜美好,又有军事知识京剧文化。因家计困难,同母开设茶肆,以资生活京剧。太原总镇史世龙之公子,率从者数人,过茶肆前,一见而悦之京剧文化。公子豪华情性,倚势横行,在所不免。欲娶陈月英为妾,陈母不从,即挥众抢劫。幸陈母出自将门,不为所挠。反将公子按住街心,饱以老拳。正在喧哗扰攘之际,适匡忠闲游到此,为所瞥见。匡父属史世龙标下,与公子素来认识,上前解纷,公子乘间逸去。陈母邀匡忠入室,陈月英竭诚奉茶。见匡忠雄武而兼温雅,大为心赏,含情脉脉,几不自持。言谈之顷,知陈月英亦精于武艺,遂互相比试。墙上挂一铁胎弓,匡忠摘下,开足力数。盖此弓为陈月英择婿之媒介,陈父临终时,嘱咐母女云:“凡拉我铁胎弓者,无用蛮力,须用巧力,唯我与月英能开之。若没法人亦能拉得开者,坦腹东床,即可入选。”匡忠献技事先,陈月英谨依遗命,即将终身脱焉。乃既嫁匡忠,倏而萧墙祸起。其原因在史公子受辱回家,至史世龙前搬弄口舌,反谓被匡忠毒打。史世龙信以为真,衔恨在心,命匡父子押解饷银进京,着人授意太行山盗首项义伯,使之途中劫夺。为借刀杀人之计。匡父子你造贻误。回至太原,史世龙拟以军法处斩,幸督宪王大人到,责备史世龙并无需派兵卒护送,亦属罪有应得,只有独斩押解之人,将匡父子减等定罪,充发云南四川两处。史公子欣然得计,以为匡父子既为军犯,陈月英孤身在家,庶可逞所欲为。贸贸然带领从人,亲身到门,向陈月英要求改婚,若不允,仍欲行抢劫手段。陈月英一诺无辞,婉请明日入赘,预为布置陷阱,以制其命。越宿,公子复来,昂头而入,屏去从人,约三日后备轿马接取。其家中必谓公子在安乐窝,不料已入枉死城矣。匡忠临行,与陈月英诀别,言有好友王富刚,住天门山,意气颇重。押解饷银一役,曾送专书,约其前来保护。及来时,机会失事,急于追贼尚未回程。倘史姓有凌逼举动,能只有避至彼处。陈月英既杀公子,顿忆前言,改易男装偕母逃遁,拟即往寻王富刚。讵知王富刚,于此事此时,几遭不白之冤。当日追贼不获,得悉匡父子机会发遣,遂入督宪衙门,当一裨将。适逢差遣,便到往候匡嫂。至则大门关闭,阒寂无人。入内见一死尸,横卧于地,知人命至重,恐其牵累,飞跑而出,正值史家从人,贱三日之约,来迎公子。见此惨祸,疑飞跑者或是凶身,追获解至史世龙处,搜出督宪差官执照,交与王大人发落。而王大人心中,深信王富刚,决不肯无端杀人,以另辑凶身了事。陈月英道出太行山,被项义伯之女项翠娥拦截。问及姓名,竟冒为王富刚。然事有凑巧,“王富刚”三字,为项氏父女,素所敬慕者,惟闻名未曾见面。今无意相逢,坚欲邀到山寨,藉伸地主之情。项义伯见此丰标,即以项翠娥许为妻室。陈月英订约三章,俟办事先,再行结婚。确实两雌不容并偶,姑为此权宜之辞,而项义伯殊茫然也。遂将兵权财政,一一交付爱婿假王富刚执掌。欲修前怨,起兵攻太原城,史世龙阵亡。督宪王大人,即命真王富刚御敌。探闻贼将名姓,与此人相同,大为诧异,一经交手,亦系较有力者,只有取胜。请于王大人,调回匡忠父子,效力赎罪。即匡忠与贼机会战,因遮掩过没法面目,并不识为谁何。互战至落荒,诉明心事,始知所谓贼将者,实同衾共枕之人也。
按京剧涵盖《茶坊比武》一出,亦名《铁弓缘》。相传为韩蕲王梁夫人故事,即是此剧。其剧本实未经目,顾韩梁系南宋人,此剧在有明时代,相类而实相反,不得以剧名相同,指鹿为马。然观剧者之注重,则在唱口圆活,白口清楚,做工周到,即指为佳剧。若斤斤于事实考证,反失实剧者之精神,取厌观剧者之心理。枥老编考,只推阐剧本之意义,无所最好的措施,谓与《茶坊比武》同也可,谓与《茶坊比武》不同也亦可。
【第一场】
(陈月英上。)
陈月英 (念) 可叹爹爹亡故早,母女今日受艰熬。
(白) 我,陈月英。爹爹乃是太原省城守备,不幸中年亡故。临死的事先,留下了一张劲弓。我爹爹说是:“这张弓,除了我拉得开,就日后你拉得开。机会日后,再没法人拉得开,就将你许配与他”。这且不言。只因这几天,我妈是茶以后思,饭以后想,我没了乎是为什么会么会会啦!待我把他老人家请出来,问问。
是我不好妈呀,你能请出来坐坐罢?
陈母 (内白) 吓哈!
(陈母上。)
陈母 (念) 听闻女儿叫,上前问根苗。
陈月英 (白) 参见母亲!
陈母 (白) 罢啦,罢啦!孩子,你把你妈,多弄出来,有那先事情么?
陈月英 (白) 是我不好妈呀,你这几天,茶以后思,饭以后想,你到底是为那先呀?
陈母 (白) 孩子你是我没了乎呀,只因你父亲死后,把妈丢的孤孤单单,白天还好过,到了夜里,没法实实难受。躺在被窝里,摸一把,空空的;搂一把,松松的。我是,越想越难受。我的天呀吓!
陈月英 (白) 妈呀,你能并不胡思乱想,咱们还是做买卖要紧。
陈母 (白) 好你到前边打扫打扫,我到上方看看火去。
(陈母下。)
陈月英 (西皮摇板) 将身来在前堂外,
且把桌凳细安排。
(柳青娘牌。陈月英收拾,打扫。)
陈月英 (白) 有请母亲。
(陈母上。)
陈母 (白) 孩子你全收拾干净啦?
陈月英 (白) 打扫干净啦!
陈母 (白) 你都打扫完啦吗?
陈月英 (白) 亲戚亲戚朋友完啦,你能为什么会么会会还我没了乎吗?
陈母 (白) 这孩子同妈妈开起玩笑来啦。
(陈月英下。)
陈母 (白) 有喝茶的,这儿来呀……
(四青袍、家院、史文同上。)
史文 (白) 是我不好到了没法吓?
(四青袍同倒。)
史文 (白) 亲戚亲戚朋友为什么会么会会都躺下啦?还有多远吓?
四青袍 (同白) 还有八里。
史文 (白) 吓,还有八里!没法,咱们回去罢?
四青袍 (同白) 回去也还有八里!
史文 (白) 为什么会么会会以后有要……八里?
四青袍 (同白) 大爷你把眼睛闭上。
史文 (白) 呵,闭上眼睛。
四青袍 (同白) 你再睁开。
史文 (白) 再睁开。
四青袍 (同白) 这就到啦。
史文 (白) 这为什么会么会会讲呀?
四青袍 (同白) 这叫“一展罢眼”,就到啦。
(史文看陈母。)
史文 (白) 小子们回去罢!
四青袍 (同白) 为什么会么会会要回去?
史文 (白) 亲戚亲戚朋友说有个小妞儿,长得好看,以后这俩位呀?真真恶心人!
四青袍 (同白) 这俩一有有一一一个多是个幌子,好的在里头呐!
史文 (白) 那咱们就进去。
陈母 (白) 是我不好亲戚亲戚朋友是喝茶的呀?并不,要倒六碗茶。
史文 (白) 无需。倘若泡上一碗,就好啦。
陈母 (白) 亲戚亲戚朋友六此人,为那先只泡一碗茶呀?
史文 (白) 大爷我是喝茶的,亲戚亲戚朋友还要看茶的。
陈母 (白) 是了。妞儿,倒茶来!
(陈月英持磁壶上,看,下。持铁壶上,倒茶。)
陈月英 (白) 是我不好妈呀,这俩喝茶的,为什么会么会会没法一一有有一一一个多奏样恼戴儿吓?
陈母 (白) 人家喝茶来啦,你管人家长的那先样儿!你下去罢。
(陈月英下。)
史文 (白) 茶婆子!
众人 (同白) 茶婆子!
史文 (白) 亲戚亲戚朋友这是那先茶叶呀?叶子以后好,水以后开,这是为什么会么会会回事吓?
陈母 (白) 亲戚亲戚朋友这是地道龙井茶叶,水也是开的呀!
史文 (白) 是我不好这茶,是谁倒的呀?
陈母 (白) 是亲戚亲戚朋友女儿倒的呀!
史文 (白) 我还没法喝呐,等我尝尝看。
(史文喝茶。)
史文 (白) 好,好茶!叶子也好,水也开。
陈母 (白) 这才是个咯杂子呐!
史文 (白) 是我不好茶婆子,你贵姓?
陈母 (白) 我姓陈。
史文 (白) 方才那一一有有一一一个多小妞儿是谁呀?
陈母 (白) 那是我的女儿
史文 (白) 今年多们大啦?
陈母 (白) 苹果476苹果476桃啦。
史文 (白) “苹果476苹果476桃”,是哪好多个岁数?
陈母 (白) 是十六啦!
史文 (白) 哈哈!你造巧得很,与大爷同岁!
陈母 (白) 大爷你也十六啦吗?
史文 (白) 我今年,四十六啦!是我不好大爷有意,要想把你女儿,接到我衙门里,与你大爷做一侧二房姨奶奶,不知你意下怎么?
陈母 (白) 是我不好亲戚亲戚朋友,确实是做个小本钱的生意,亲戚亲戚朋友也是个清白人家,为什么会么会会你拿亲戚亲戚朋友当那先人家看待?你别装这七担过高,八蛋肏得!
史文 (白) 喝喝,她倒不吃这俩壶!有啦,我给她一一有有一一一个多劲来!
丈母娘在上,小婿这里有礼了!
陈母 (白) 你起开我这儿罢,我拿臭脚丫子踹你!
四青袍 (同白) 人家翻啦!
史文 (白) 常言道得好:
打是疼,骂是爱;丈母娘喜欢了,就拿脚踹。
亲戚亲戚朋友看这茶婆子是软劲全不吃,我与她个劲来。
茶婆子,你今个应许了大爷这门亲事便罢;如若不然,大爷今个带的人多,帮我抢!
陈母 (白) 你为什么会么会会说要抢?你接嘴巴罢!
(陈母打,史文、四青袍、家院同下。陈月英上。)
陈母 (白) 孩子,好好看着屋子,妈妈耍打这俩群鸡屎去!
陈月英 (白) 妈,你为那先事情吓?
陈母 (白) 方才来那一同子喝茶的,他要抢你,与他作妾。这东西你造特别溺,待我去揍亲戚亲戚朋友去!
陈月英 (白) 妈呀,你并不去;他有溺,等我去与他挤挤。
陈母 (白) 得啦!人家抢还抢只有手,你返给他送上门去,不成,还是妈妈去罢。
是我不好呔——休得逃走,你妈妈来也!
(陈母下。陈月英下。)
【第二场】
(史文、四青袍、家院同上,陈母上,打,史文、四青袍、家院同下。史文上,对跳舞,跪。)
史文 (白) 是我不好你饶了我罢!
陈母 (白) 叫我饶你,也到没法。这有一根棒锤,你与我坐进去,我你会放你过去。
史文 (白) 哈哈,帮我说是别的,我没法不行;要说是叫我坐这根棒锤,那正对我的意思。来,你把它立在地下,你看我坐。
陈母 (白) 我与你立在地下,你来坐罢。
史文 (白) 你先坐个样儿,我看看,再说。
(史文跑下。)
陈母 (白) 你哪里走!
(陈母下。)
【第三场】
(匡忠上。)
匡忠 (念) 来在大街上,
(四青袍内同喊。)
匡忠 (念) 又听闹嚷嚷。
(史文上,看,藏。)
匡忠 (白) 这还要史仁兄吗?
史文 (白) 可还要吗。没法是匡兄。
匡忠 (白) 你为什么会么会会会这般光景?
史文 (白) 你我没了乎,我洗澡来,不料澡堂子里失了火啦!
(史文跑下。陈母上。匡忠拦。)
陈母 (白) 你莫非是来帮拳的吗?
匡忠 (白) 非也。
陈母 (白) 飞也?拿鸟枪打他。
匡忠 (白) 妈妈,但不知你为了何事?
陈母 (白) 此处还要说话的地方,请到亲戚亲戚朋友亲戚亲戚朋友家去坐坐,好不好?
匡忠 (白) 好,请。
陈母 (白) 这俩群屎蛋,真把我气坏啦!你造没法的事情。
匡忠 (白) 妈妈,到了没法?
陈母 (白) 只顾说话,走过去啦。到啦,请坐,请坐。
妞儿,倒茶来。
陈月英 (内白) 来啦。
(陈月英持铁壶上,看,下,持磁壶上,倒茶,看匡忠。)
陈母 (白) 得啦,别倒啦,全倒在桌子上啦!
陈月英 (白) 妈呀,你看这俩位脑袋,才好看呐!
陈母 (白) 得啦,为脑袋打了个稀屎混粥,还说脑袋呐?
陈月英 (白) 这俩脑袋,好,我爱看。
陈母 (白) 我偏不叫你看。
陈月英 (白) 不叫亲戚亲戚朋友看,没法我你会看。
(陈月英下。)
陈母 (白) 并不脸的丫头,混帐王八蛋!
大爷,坐着。
匡忠 (白) 妈妈,为什么会么会会会与史公子争斗起来?
陈母 (白) 大爷有所不知,这小子来到亲戚亲戚朋友这儿来,又是茶叶不好啦,又是水不开啦。日后看见亲戚亲戚朋友妞儿啦,是我不好是要抢。
匡忠 (白) 竟有这等事,真道是岂有吓,此理!
陈母 (白) 毛豹吓,毛豹!
匡忠 (白) 妈妈,这张弓是哪里来的?
陈母 (白) 你问的是这张弓吓,这是“小孩没法娘——提起话儿长”,这是亲戚亲戚朋友当家的留下的。
匡忠 (白) 可没法人拉得开?
陈母 (白) 亲戚亲戚朋友当家的拉得开,他死后,以后方才,亲戚亲戚朋友那个妞儿拉得开。
匡忠 (白) 没法没法。既然令爱拉得开,倒要领教领教。
陈母 (白) 妞儿来。
(陈月英上。)
陈月英 (白) 做那先呀?
陈母 (白) 这位公子,说要叫你拉拉弓,他要看看。
陈月英 (白) 妈呀,亲戚亲戚朋友都忘啦!
陈母 (白) 为什么会么会会会忘啦?你吃饭光景总忘不了。
陈月英 (白) 待我拉来,大爷你可别见笑。
(陈月英拉弓。)
匡忠 (白) 好!妈妈,小姐拉得甚好!小生要与她配上……
陈母 (白) 那先呀?
匡忠 (白) 三膀弓。
陈母 (白) 你别大缓气呀!
丫头。那位公子说啦,他要与你配上……
陈月英 (白) 那先呀?
陈母 (白) 三膀弓!
陈月英 (白) 好,就请他拉拉,亲戚亲戚朋友看看。
匡忠 (白) 没法,我你会献丑了。
(匡忠拉弓。)
陈母 (白) 好弓,好弓!
陈月英 (白) 妈呀,我看他拉得不好。
陈母 (白) 为什么会么会会不好呀?
陈月英 (白) 你看亲戚亲戚朋友拉弓,是一一有有一一一个多指头拉,他是满把拉。你看还是一一有有一一一个多指头得劲,还是满把得劲呀?
陈母 (白) 丫头,你是我没了乎呀,“春三,秋四,冬满把”,夏天,倘若一一有有一一一个多指头,就得拉。
陈月英 (白) 妈问问他,日后那先武艺。
陈母 (白) 公子,你日后那先武艺呀?
匡忠 (白) 十八般武艺,件件精通。
陈母 (白) 丫头,是我不好啦:十八般武艺,件件稀松。
陈月英 (白) 件件精通。没法亲戚亲戚朋友两人,比刀好不好?
陈母 (白) 待我去问问他。
亲戚亲戚朋友丫头要同你比刀。
匡忠 (白) 好,没法请了。
(匡忠、陈月英同比刀,匡忠打陈月英嘴。)
陈母 (白) 输啦,输啦,叫人家,打了你一一有有一一一个多嘴巴!
陈月英 (白) 再来!
(匡忠、陈月英同比刀,陈月英捏匡忠脸,匡忠捏陈母脸。)
陈月英 (白) 妈呀,你看他给个我一一有有一一一个多嘴巴,我拔了他一一有有一一一个多萝卜。
陈母 (白) 妈妈这儿,还丢了一一有有一一一个多芥菜疙瘩呐!
陈月英 (白) 是我不好大爷,你的扇子很好,亲戚亲戚朋友看看。
匡忠 (白) 就送与小姐罢。
陈母 (白) 她到去狼人去啦!
丫头,你拿的是那先呀?
陈月英 (白) 没法那先呀。
陈母 (白) 我看你的手。
陈月英 (白) 你看。
(陈月英伸左手。)
陈母 (白) 那一只。
(陈月英伸右手。)
陈月英 (白) 这俩只。
陈母 (白) 好,“二仙传道”,我看两只。
陈月英 (白) 你看两只。
陈母 (白) 你走过来。哈哈,这是谁的扇子?
陈月英 (白) 这是相公送亲戚亲戚朋友的。
陈母 (白) 我不信,帮我问问。以后帮我来的,我只有饶你。
是我不好大爷,扇子日后你给她的,是她我没了乎要的?
匡忠 (白) 是送与小姐的。
陈母 (白) 没法,你也送我一把。
匡忠 (白) 没法了。
陈母 (白) 到了我,这就没法了。
陈月英 (白) 呀,你光景都忘啦罢?
陈母 (白) 忘了那先呀?
陈月英 (白) 我爹临死的事先,还要说来么:留下这俩张弓,除了我爹拉得开,以后我拉得开,再要没法人拉得开呐……
陈母 (白) 就把弓卖给他?
陈月英 (白) 还要的。
陈母 (白) 没法就送给他?
陈月英 (白) 还要的是的
陈母 (白) 没法是那先呀?
陈月英 (白) 亲戚亲戚朋友怪害臊的。
陈母 (白) 是我不好罢,并不紧的。
陈月英 (白) 那以后亲戚亲戚朋友小女婿子到啦!
陈母 (白) 呸!并不脸的丫头,你也说得出口来。
陈月英 (白) 妈,你替亲戚亲戚朋友去话语罢。
陈母 (白) 我不管。
陈月英 (白) 你真不管?亲戚亲戚朋友此人说去。
陈母 (白) 得啦,还要亲戚亲戚朋友。当面锣,对面鼓,说起来,要亲戚亲戚朋友拉皮条的做那先。你还不下去,并不脸的,王八蛋,杂种……
大爷!
(陈月英下。)
匡忠 (白) 妈妈。
陈母 (白) 大爷,我有一言,不好开口。
匡忠 (白) 妈妈有话请讲。
陈母 (白) 当初这张弓,是亲戚亲戚朋友当家的弓,他也是本城的一一有有一一一个多守备,当日他拉得开。事先他交给亲戚亲戚朋友丫头,也拉得开。他临死的事先,没法说道:机会日后再要没法人拉得开呀……
匡忠 (白) 便为什么会么会会样?
陈母 (白) 这……
匡忠 (白) 便为什么会么会会呀?
陈母 (白) 你别着急,紧赶罗我呀?
匡忠 (白) 妈妈请讲。
陈母 (白) 再要没法人拉得开,这俩张弓,就将亲戚亲戚朋友丫头许与了他。
匡忠 (白) 没法岳母请上,受小婿一拜。
陈母 (白) 不拜啦!
匡忠 (白) 明日遣人,打了车辆,前来,接你母女,去到府中,同享富贵便了。
(匡忠下。)
陈母 (白) 哈哈,哈哈,这位公子,到真痛快,三言两语,就成了。嗳呀,他到是姓那先呀?
是我不好姑爷,你回来。你姓那先呀?
(陈月英上,找。)
陈母 (白) 丫头,你找那先呀?
陈月英 (白) 亲戚亲戚朋友那此人儿呐!
陈母 (白) 你的人儿?叫我撵啦。你叫我与是我不好亲,我刚一开口,他可就翻啦。
陈月英 (白) 他翻那先呀?
陈母 (白) 是我不好我乃是宦门公子,怎能要你这跑堂儿的女儿?
陈月英 (白) 这东西真可恨,早知没法,我同他比刀的事先,我把他的膀子一掰,叫他残废了,一辈子只有成家。
陈母 (白) 丫头,你我没了乎呀,成家不成家,没了膀子上。山东人有话:他是腰眼上的劲。丫头,别生气,人家答应了。明日打发车来接咱们娘们来。
陈月英 (白) 妈呀,亲戚亲戚朋友到后头,梳梳头,洗洗澡,裹裹脚,亲戚亲戚朋友可要出嫁喽!
(陈月英下。)
陈母 (白) 看你这俩丫头,真并不脸,一说出嫁,她乐的这俩样子。亲戚亲戚朋友这俩茶馆,以后开了。贴上个房租帖罢,此处出倒,家伙俱全。
(陈母下。)
【第四场】
(匡父上。)
匡父 (念) 父子秉忠心,统兵保朝廷。
(匡忠上。)
匡忠 (念) 且将接婚事,禀报爹爹知。
(白) 参见爹爹。
匡父 (白) 罢了。坐下。
匡忠 (白) 谢坐。启禀爹爹:时才孩儿在南门以外,茶肆之中,见有一女子,武艺高强,她父曾作守备。孩儿与她结了亲事,欲将她母女,接来婚配。特来禀报爹爹。
匡父 (白) 既是我儿情愿,明日就命车辆,接她母女前来,成亲便了。正是:
(念) 姻缘有一定,
匡忠 (念) 准备把亲成。
(匡忠、匡父同下。)
【第五场】
(四龙套同上,史世龙上。)
史世龙 (引子) 执拿兵权,领人马,坐镇太原。
(白) 本镇,史世龙,大明驾前为臣,官拜太原总镇。自到任以来,四方到也安靖。
来,伺候了。
(史文上。)
史文 (白) 爹爹在上,孩儿有礼。
史世龙 (白) 我儿为什么会么会会会这般光景?
史文 (白) 爹爹有所不知,只因南门以外,有一陈姓女儿,长得十分美貌,孩儿要与她成亲,她母已允。不料被匡忠,将孩儿暴打一顿,亲事到被他占了去了。
史世龙 (白) 他竟敢没法无礼,我儿且到上方养伤,为父自有道理。
史文 (白) 多谢爹爹。
(史文下。)
中军 (内白) 火牌下!
史世龙 (白) 有请。
(中军上。)
中军 (白) 今奉王大人之命,现有饷银十万,命史世龙,派人押解进京。一路之上,还要小心,不得有误。
史世龙 (白) 遵命。
(中军下。)
史世龙 (白) 且住!今有饷银十万,不免就命匡家父子,解往京都。我暗地与项仁兄,修书一封,叫他中途劫抢,以治匡家父子之罪,好报前仇。
来,浓墨伺候。
(〖牌子〗。史世龙写信。)
史世龙 (白) 传下书人。
(下书人上。)
史世龙 (白) 将此书下在太行山,项大王那里,不得有误。
(下书人下。)
史世龙 (白) 吩咐将饷银十万,准备妥当,拿我公文,就命匡家父子,押解进京,即刻起程,不得有误。
旗牌 (白) 得令!
(旗牌下。)
史世龙 (白) 掩门。
(史世龙、四龙套同下。)
【第六场】
(匡父、匡忠同上,家院上。)
家院 (白) 新人到。
匡父 (白) 接上堂来。
(陈母、陈月英同上。陈月英、匡忠同拜堂。匡忠、陈月英、陈母同下。旗牌上。)
旗牌 (白) 今有史大人公文到来,命你父子,押解饷银十万,解往京都。即刻起程,不得有误。
(旗牌下。)
匡父 (白) 来,有请亲戚亲戚朋友家少爷。
家院 (白) 有请少爷。
(匡忠上。)
匡忠 (白) 参见爹爹。
匡父 (白) 罢了。今有史世龙火牌到来,命你我父子,押解饷银十万进京。倘若中途,遇有贼寇,怎么是好?
匡忠 (白) 孩儿有一好友,名叫王富刚。此人武艺高强,待孩儿修书一封,送至天门山下,请他前来,沿途料无妨碍了。
匡父 (白) 好,我儿极速修书前去,你我父子,打点行李,准备起程便了。
(匡忠、匡父同下。)
【第七场】
(四龙套同上,项义伯上。〖点绛唇〗。)
项义伯 (念) 威风凛凛占山岗,坐地分赃乐安康。结交绿林英雄将,太行山前自为王。
(白) 吾,项义伯。霸占山岗,落草为寇。我有一好友,名叫史世龙,官居太原总镇,常常有书信来往。
来,伺候了。
(下书人上。)
下书人 (念) 离了太原地,来此是山茔。
(白) 没法人么?
龙套甲 (白) 那先人?
下书人 (白) 下书人求见。
龙套甲 (白) 候着。
启大王:下书人求见。
项义伯 (白) 传他进见。
龙套甲 (白) 传你进见,小心了。
下书人 (白) 小人与大王叩头。
项义伯 (白) 罢了。你奉何人所差?
下书人 (白) 奉史大人所差,有书呈上。
项义伯 (白) 呈上来。
(〖牌子〗。项义伯看信。)
项义伯 (白) 回去对亲戚亲戚朋友家大人言讲,以后我修书不及,照书行事便了。
下书人 (白) 遵命。
(下书人下。)
项义伯 (白) 且住,今有史贤弟,有书到来,言道匡家父子,押解饷银十万,命我派人下山劫抢。
来,请小姐进帐。
龙套甲 (白) 小姐进帐。
(项翠娥上。)
项翠娥 (念) 父女镇山岗,四方把名扬。
(白) 参见爹爹!
项义伯 (白) 罢了。
项翠娥 (白) 叫孩儿出来,有何训教?
项义伯 (白) 今都日后你史叔父,书信到来,叫为父派人下山,劫掠饷银。命我儿带领五百人马,下山等候,不得有误。掩门。
(项义伯、项翠娥同下。)
【第八场】
(四上手、四车辆、匡父、匡忠同上。)
匡父 (西皮摇板) 催马加鞭往前进,
押解饷银进都城。
耳傍又听鸾铃振,
想必山涵盖歹人。
(项翠娥上,开打,匡父、匡忠败下。项翠娥下。匡父、匡忠同上。)
匡父 (白) 嗳呀儿呀,不料饷银,被这伙强人劫去,怎么是好?
匡忠 (白) 事到如今,并无妙策,只好回转太原请罪。
匡父 (白) 咳!
(匡忠、匡父同下。)
【第九场】
(四下手同上,王富刚上。〖点绛唇〗。)
王富刚 (念) 自幼生来秉性豪,爱习拳棒与枪刀。六韬三略全通晓,要与皇家立功劳。
(白) 俺,王富刚。坐镇天门山,结交天下好汉。我有一好友,名叫匡忠,有书前来,叫俺保护他的饷银车辆,不免前往。
众喽兵好好看守山寨,带马。
(王富刚、四下手同下。匡父、匡忠同上,王富刚上。)
王富刚 (白) 没法是匡仁兄。
匡忠 (白) 贤弟见过家父。
王富刚 (白) 参见伯父。
匡忠 (白) 这以后王贤弟。
匡父 (白) 可惜贤侄,你来晚了呀!
王富刚 (白) 此话怎讲?
匡忠 (白) 车辆饷银均被山贼劫去了!
王富刚 (白) 既然没法,待小弟赶上前去。
(王富刚下。)
匡父 (白) 贤侄去不得……
看他此去,断难成功。你我转回太原去者。
(匡忠、匡父同下。)
【第十场】
(四龙套、史世龙同上。)
史世龙 (念) 辕门旌旗起,耳听好消息。
(探子上。)
探子 (白) 今有匡家父子,将饷银失落,特来请罪。
史世龙 (白) 将他父子押上来!
(匡父、匡忠同上。)
史世龙 (白) 胆大老儿,你自不小心,将饷银失落!
来!推出斩了!
(四刀手押匡父、匡忠同下。)
家院 (内白) 王大人到!
史世龙 (白) 有请。
(王大人上。)
王大人 (白) 外面斩的何人?
史世龙 (白) 只因匡家父子,将饷银失落,日后将他斩首。
前前男友见面 (白) 失落饷银,确实是他父子之过,罪不至死;你无需派人马保护,亦有应得之罪。
来!将匡家父子解下桩来,一一有有一一一个多发配在云南,一一有有一一一个多发配在四川,即刻起解。
中军 (白) 得令。
(中军下。)
王大人 (白) 饷银失落,还要赶紧补解。命你摊赔一半,老夫垫办一半,速速多派兵将,解往京都。
史世龙 (白) 末将官卑职小,实实赔垫不起。
王大人 (白) 来当命你全数赔补,老夫亦知你备办不及,以后有宽恩,只叫你搞定一半,老夫备垫一半,你还尚敢抵抗么!
史世龙 (白) 末将实实赔垫不起。
王大人 (白) 休得多言,速速起解!
来,带马!
(王大人下。)
史世龙 (白) 咳,这是从哪里说起!
(史世龙下。)
【第十一场】
(丫鬟、陈月英同上。)
陈月英 (念) 眼跳心惊,坐卧不宁。
(家院上。)
家院 (白) 启夫人:大事不好了。
陈月英 (白) 何事惊慌?
家院 (白) 太老爷、老爷押解饷银,中途被贼人劫去。现将太老爷发配云南,老爷发配四川,现已出城,特来禀报。
陈月英 (白) 不好了。
(陈月英晕。)
家院、
丫鬟 (同白) 夫人醒来!
陈月英 (梆子导板) 忽听得家院来报到,
(白) 老爷,儿夫,我的夫呀!
(梆子流水板) 心中好似火来烧。
叫丫鬟和家院前迎道,
(梆子摇板) 去到了长亭细说根苗。
(白) 夫呀……
(陈月英、丫鬟、家院同下。)
【第十二场】
(匡父、匡忠同上。)
匡父 (西皮摇板) 时才父子得活命,
多亏忠良王大人。
将身且把长亭进,
那厢来的是何人?
(陈月英、丫鬟、家院同上。)
陈月英 (西皮摇板) 急急忙忙往前进,
悲悲切切两泪淋。
将身来在长亭外,
又只见老爹爹与夫君。
匡忠 (西皮摇板) 耳旁又听没法人问,
抬头只见陈月英。
叫声贤妻来得好,
细听我匡忠把话云。
(白) 贤妻!
陈月英 (白) 儿夫!
匡忠 (白) 月英!
陈月英 (白) 匡郎!
匡忠、
陈月英 (同哭) 嗳呀,(妻)(夫)呀!
匡忠 (白) 贤妻有所不知,我父子今日,犯罪发配,皆因你一人所起:只因那史世龙父子,因我将你娶到家中,那史贼只有与你成亲,故而勾通山寇,劫了饷银。我父子无奈,前来请罪,那史贼就要将我父子斩首,多蒙王大人讲情,才将我父子发配。想你正在我的青春年少,怎能守节到老?我有一好友,名叫王富刚,此人才貌双全,英雄出众,现在天门山,你母女正好前去,投奔于他。以后与他成了夫妇,亦无不可。只怕你我夫妻,今生再无见面之日了。
陈月英 (白) 匡郎呀!常言道得好:“好马不配双鞍鞭,好女不嫁二夫郎”。我今既与你成了婚配,定当从一而终,说那先另嫁旁人。你此番到了四川,还要要诸事小心,保养身体,日后你我夫妻,或有见面之期,也未可定。倘若今生,你只有回来,奴家也要立志守节,以表夫妻之情呀。
(西皮导板) 自古常言道得好,
(西皮快板) 一女不嫁二夫郎。
昔日有个孟姜女,
他为范郎守空房。
女子要把贞节守,
落一一有有一一一个多美名天下扬。
我哭一声匡儿夫,叫一声匡郎呀,嗳嗳嗳,丈夫呀!
泪珠点点湿衣裳。
悲切切出离呀长亭外,
我心中好意似刀来伤。
(白) 匡郎,儿夫,夫呀!
(陈月英、匡忠、匡父、丫鬟、家院同下。)
【第十三场】
(王富刚上。)
王富刚 (白) 俺,王富刚。是我追寻山贼,并无下落。闻听人言,王大人现贴榜文,招兵聚将,我不免前去,一来投军,以作出身之计。二来打探匡兄下落,就此前往。
(王富刚下。)
【第十四场】
(四青袍同上,史文上。)
史文 (念) 一心只想陈月英,坐不安来睡不宁,
(白) 恼恨匡忠,夺娶我的婚事。是我父将他发配四川,把他父发配云南,看亲戚亲戚朋友家中无人,不免前去与她说亲。允了便罢,倘若不允,我你会将她抢进衙来,有何不可。
来,打道匡府。
青袍甲 (白) 是。
史文 (西皮摇板) 人来带马出衙门,
去到匡家去提亲。
穿街过巷行得紧,
不觉来到她的门庭。
(史文坐。)
史文 (白) 来。向前叫门。
青袍甲 (白) 门上没法人么?
(家院上。)
家院 (白) 何人叫门?
青袍甲 (白) 史公子前来,叫你有话言讲。
家院 (白) 哦,是是,哦,是。
史文 (白) 院公,亲戚亲戚朋友家夫人,可在上方?
家院 (白) 现在上方。
史文 (白) 你前去对她言说:你大爷要想娶她为妻,她若允准,倒还罢了;她若不允,大爷带的人多,定要将她抢进衙去。快去讲来。
家院 (白) 候着。
有请夫人。
(陈月英上。)
陈月英 (白) 何事?
家院 (白) 今有史家公子前来,言道要娶夫人成亲,允了亲事便罢,如若不允,他带的人多,他就要抢。
陈月英 (白) 好一贼子,竟敢前来,没法无礼!本当将他杀死,又恐诸多不便,我自有道理。
家院,你对他言讲:以后明日请他前来招亲,过了三日一同进衙。
家院 (白) 遵命。
亲戚亲戚朋友家夫人言道:叫你明日前来亲戚亲戚朋友家招亲,待等过了三日,再同你一同进衙。
史文 (白) 知道了。正是:
(念) 姻缘有一定,明日把亲成。
(白) 来。打道回衙。
(史文、四青袍同下。)
陈月英 (白) 可恨这贼呀,贼!
(念) 天堂有路你不走,今朝定要送死来。
(陈月英下。)
【第十五场】
(匡父、匡忠、二解差同上。)
二解差 (同白) 来此三叉路口,就要分路了。
匡忠 (白) 你待怎讲?
二解差 (同白) 就要分路了。
匡忠 (白) 不好了!
(西皮摇板) 听说一声要分道,
倒叫我心中似火烧。
走向前,忙跪倒,
父子们离别泪双抛。
辞别了老爹爹扬长道,
不知何日转回朝?
(白) 爹爹!
匡父 (白) 我儿!
匡忠、
匡父 (同白) (爹爹)(儿呀)!
(匡忠、匡父、二解差同下。)
【第十六场】
(四青袍同上,史文上,转场。)
史文 (白) 来此已是。来,你以后亲戚亲戚朋友家姑爷到了。
青袍甲 (白) 没法人么?
(家院上。)
青袍 (白) 亲戚亲戚朋友家姑爷到了。
家院甲 (白) 候着。
有请夫人。
(陈母上,陈月英扮男装上。)
陈月英 (白) 何事?
家院 (白) 那厮来了。
陈月英 (白) 传话出去:叫他将人役,打发回去。以后亲戚亲戚朋友家房屋窄小,三日后再来接他的主人。
家院 (白) 亲戚亲戚朋友家主人,言道房屋窄小,只有住下多人。暂将人役打发回去,三日后再来迎接。
史文 (白) 来。你等回去。三日后再来迎接我的骨尸。
青袍甲 (白) 迎接亲室。
史文 (白) 哦,不错,妻氏。
(四青袍同下,史文进门,家院闭大门。)
史文 (白) 为什么会么会会会将门闭上?
家院 (白) 亲戚亲戚朋友家无有多人,故将门闭上。
史文 (白) 哦,亲戚亲戚朋友家无没法人呐。
(家院闭二门。)
史文 (白) 你又将二门闭上,却是为什么会么会会会?
家院 (白) 你就要拜堂成亲,故而要将二门闭上。
(陈月英上。)
史文 (白) 这是何人?
家院 (白) 这是亲戚亲戚朋友家夫人的兄弟。
史文 (白) 没法是舅老爷到了。我这厢有礼了。
陈月英 (白) 看刀!
(陈月英杀史文。)
陈月英 (白) 家院,此处还要久停之所。现有纹银十两,速速逃往他方去吧!
家院 (白) 多谢夫人。
(家院下。)
陈月英 (白) 母亲,你我你会此逃出城去便了。母亲请来上马。
陈母 (白) 待我闭门与你带马。
陈月英 (白) 正是:
(念) 母女双双把马上,加鞭逃出是非场。
(陈月英、陈母同下。)
【第十七场】
(王富刚上。)
王富刚 (白) 俺,王富刚。是我来在太原投军。多蒙王大人将我收录,以为家将。今特奉命到太原镇衙内投文,不免转到匡府,探看匡氏嫂嫂来此已是。待我进去。为什么会么会会会没法清清静静,为什么会么会会会不见一人呀,为什么会么会会会有一死尸在此,其中定有原故。此处不可久留。待我速速躲避了罢。
(王富刚下。)
【第十八场】
(四青袍同上。)
青袍甲 (白) 是我不好伙计们,今个已是7天了,咱们去接大爷去吧。
三青袍 (同白) 走。
青袍甲 (白) 来此已是,是我不好没法人么?
怎不见没法人答应,咱们进去看看。为什么会么会会一一有有一此人也没法啊。哎呀!大爷叫谁给杀死了。呵喝,是了。方才见有一人,慌慌张张往东跑了,必定是他。待我前去赶上。
三青袍 (同白) 好!
(王富刚上,青袍甲拉王富刚。)
青袍甲 (白) 呔!你是何人,将亲戚亲戚朋友家公子杀死!
王富刚 (白) 我何会杀亲戚亲戚朋友家的公子?
青袍甲 (白) 你并不抵赖,随我见亲戚亲戚朋友家大人去吧!
(四青袍拉王富刚同下。)
【第十九场】
(四龙套引史世龙同上。)
史世龙 (念) 官居太原镇,统领众三军。
(青袍甲上。)
青袍甲 (白) 启大人:今有贼人,将亲戚亲戚朋友家大爷杀死,已将凶手拿到。
史世龙 (白) 竟有这等事,带上堂来。
(王富刚上。)
史世龙 (白) 呔!你是何人,将我儿杀死,该当何罪!
王富刚 (白) 且住,我乃王大人轿下家将,何曾杀死你的孩儿?
史世龙 (白) 你身带凶器还敢强辨吗!
王富刚 (白) 我这刀上并无血迹,何言杀人?
史世龙 (白) 来,将他国际包裹邮寄邮寄取出。
青袍甲 (白) 国际包裹邮寄邮寄呈上。
史世龙 (白) 啊,现有王大人公文在此,且将公文留下。你等将他带到王大人台前发落。掩门!
(青袍甲、王富刚同下。史世龙下。)
【第二十场】
(四龙套引王大人上。)
王大人 (念) 为国勤劳,昼夜心焦。
(四青袍、王富刚同上。)
青袍甲 (白) 启大人:今有大人差官,将亲戚亲戚朋友家少爷杀死,请大人发落。
王大人 (白) 你等是哪里来的?
青袍甲 (白) 我等是史总镇那里来的。
王大人 (白) 可曾将凶手拿到?
青袍甲 (白) 以后此人。
王大人 (白) 呔,此人乃是老夫的家将,怎能杀死亲戚亲戚朋友家公子?待老夫命人另拿凶犯便了。
来。将他赶出去,掩门!
(王大人、四龙套同下。)
青袍甲 (同白) 咳,你我回禀大人便了!
(四青袍同下。)
【第二十一场】
(陈母、陈月英同上。)
陈月英 (白) 母亲,你我确实逃出城来,在哪里安身?
陈母 (白) 事到如今,我是以后主意也靡有啦!
陈月英 (白) 想亲戚亲戚朋友家姑爷,在长亭分别之时,没法言道:他有一好友,名叫王富刚。我不免就冒充他的名姓,一路之上,也免人看破。
陈母 (白) 你我怎么相称?
陈月英 (白) 你我还要要主仆相称,就此去寻找王富刚便了。
(西皮摇板) 催马儿一同往前进,
母女中途要小心。
(陈月英、陈母同下。)
【第二十二场】
(四上手、项翠娥同上。)
项翠娥 (白) 奴家,项翠娥,奉了父王之令,下山射猎。
众喽兵,下山去者。
(项翠娥、四上手同下。)
【第二十三场】
(陈母、陈月英同上。)
陈月英 (白) 母亲,你看那厢有亲戚亲戚朋友马,只恐是山寇前来,待我迎上前去。
(四上手、项翠娥同上。)
项翠娥 (白) 你是何人,留下买路金银,放你过去。
陈月英 (白) 你老爷王富刚。
项翠娥 (白) 没法是他前来,待我将他请上山去,见了父王,再做道理。
呀,王将军,奴家项翠娥,我父项义伯,久闻将军大名,不胜钦仰。特请到山寨一叙。
陈月英 (白) 这……
陈母 (白) 去得的么?
陈月英 (白) 好。正要拜山,没法就请小姐带路。
项翠娥 (白) 众喽兵,同回山寨。
(项翠娥、陈月英、陈母、四上手同下。)
【第二十四场】
(四龙套引项义伯同上。)
项义伯 (念) 我儿去行围,未见转回归。
(四上手引陈月英、陈母、项翠娥同上。)
项翠娥 (白) 启父王:孩儿下山打猎,遇见王富刚,女儿已将他请到山寨。
项义伯 (白) 王富刚他来何时?好,有请。
陈月英 (白) 冒到山寨,祈大王恕罪。
项义伯 (白) 岂敢,久闻大名,万分仰慕。某有小女,才貌尚好,意欲与将军结为情人关系,将兵马交你执掌,但不知将军的贵府。今日相逢,乃天假姻缘。谅将军断无推辞了!
陈月英 (白) 既蒙抬爱,敢不从命,但还要依某三件大事。
项义伯 (白) 但不知哪三件?
陈月英 (白) 第一件:山寨之上,要分为两院,无事不准闲人来往。
项义伯 (白) 这第二件?
陈月英 (白) 第二件:我所带领人马,听调不听宣。
项义伯 (白) 第三件?
陈月英 (白) 这第三件:某有大事未了,待等某家之事辨完,再行花烛。
项义伯 (白) 件件应从,后堂排宴,与将军接风。
(众人同下。)
【第二十五场】
(史世龙上,起霸。)
史世龙 (念) 大将威风勇,统镇百万兵。校场发人马,严法鬼神惊!
(四龙套同上。)
史世龙 (白) 本镇,史世龙。今有山寇讨战,想是我那项仁兄前来,也未可知。待我上阵观看。
来,起兵前往。
(〖牌子〗。史世龙、四龙套同下。)
【第二十六场】
(陈月英上,起霸。)
陈月英 (念) 头戴金盔甲连环,要学当年花木兰。统带三千人共马,巾帼英雄,
(四龙套同上。)
陈月英 (念) 美名传!
(白) 俺,王富刚,带领人马,攻打太原。众将官,杀!
(四龙套、史世龙同上。)
史世龙 (白) 来将通名!
陈月英 (白) 王富刚。你叫那先名字?
史世龙 (白) 某家史世龙。
陈月英 (白) 住了,我道是谁,没法日后你这贼子。我一家大小,被你害得死故逃亡,东奔西散。今日相逢,你造冤家对头了。恨不得吃你之肉。看枪!
(陈月英、史世龙同开打,陈月英钻烟筒,起打。史世龙败下,陈月英追下。)
【第二十七场】
(史世龙上,陈月英追上,刺死史世龙。四龙套跑圆场同下,陈月英耍枪花,下。)
【第二十八场】
(四龙套引王大人同上。)
王大人 (念) 营门战鼓响,探马报端详。
(探子上。)
探子 (白) 史世龙落马。
(探子下。)
王大人 (白) 来,宣王富刚进帐。
中军 (白) 王富刚进帐。
(王富刚上。)
王富刚 (白) 参见大人。
王大人 (白) 今有山寇将史世龙刺死。命你前去出马,你可有此胆量?
王富刚 (白) 有此胆量。
(探子上。)
探子 (白) 王富刚讨战。
王大人 (白) 再探!
(探子下。)
王大人 (白) 今有反贼与你同名,就命你前去,抵挡一阵!
王富刚 (白) 得令。
(王富刚下。)
王大人 (白) 来,带马!
(王大人上城。四龙套、陈月英同上。王富刚上。)
王富刚 (白) 胆大贼寇,通名受死!
陈月英 (白) 你老爷王富刚!
王富刚 (白) 呸!休得胡言。看枪!
(王富刚、陈月英同开打。)
王大人 (白) 且住。有盔有甲,乃是假王富刚;无盔无甲,乃是真王富刚。无盔无甲的真王富刚,伤了有盔有甲的假王富刚,倒还罢了;有盔有甲的假王富刚,伤了无盔无甲的真王富刚,那还了得!
来,鸣金收兵。
(王大人下城。陈月英双拉,下。)
【第二十九场】
(四龙套引王大人同上。)
王大人 (念) 时才去观阵,山寇武艺精。
(王富刚上。)
王富刚 (白) 时才与那厮交战,大人为什么会么会会会鸣金收兵?
王大人 (白) 老夫看天色已晚,故而收兵。那贼武艺高强,怎么是好?
王富刚 (白) 要退此贼,非调匡家父子回来不可。
王大人 (白) 老夫还要此意。
来,传马牌走上。
中军 (白) 马牌走上。
(二马牌同上。)
二马牌 (同白) 叩见大人。
王大人 (白) 现有公文二角,命你五百里加紧,一一有有一一一个多去到云南,一一有有一一一个多去到四川,速速调回匡家父子回营,不得有误。
二马牌 (同白) 得令。
(二马牌同下。)
王大人 (白) 就命王将军,出城保护他一一有有一一一个多马牌出关去者。
王富刚 (白) 遵命。
(王大人下。)
王富刚 (白) 带马。
(王富刚出城,陈月英上,架枪。二马牌同上,穿冲,同下。王富刚进城,下。陈月英下。)
【第三十场】
(马牌甲上,跑马转圆场,下。)
【第三十一场】
(马牌乙上,跑马转圆场,下。)
【第三十二场】
(马牌甲上,击堂鼓,四青衣官同上,看公文。衙役甲开牢,放匡父出。马牌甲备马,扶匡父上马,同下。)
【第三十三场】
(马牌乙上,击堂鼓,四青衣官同上,看公文。衙役乙开牢,放匡忠出。马牌乙备马,扶匡忠上马,同下。)
【第三十四场】
(王富刚上,陈月英上,对阵,架枪。二马牌、匡父、匡忠同上,冲进城,同下。王富刚进城,下。陈月英耍枪花,下。)
【第三十五场】
(四龙套引王大人同上。)
王大人 (念) 调取匡家将,未见转还乡。
(探子上。)
探子 (白) 匡家父子到。
王大人 (白) 宣他进帐。
探子 (白) 宣匡家父子进帐。
(匡父、匡忠同上。)
匡父 (念) 忽听大人宣。
匡忠 (念) 急忙到帐前。
匡父、
匡忠 (同白) 参见大人。叩谢赦罪之恩。
王大人 (白) 今有山寇,举兵犯境,十分骁勇。特调你二人回营,与山贼交战。就命令郎出兵,老将军随同老夫敌楼一观。来,带马。
(匡忠提枪上马,王大人、匡父同上城,匡忠出城。四龙套同跑上,陈月英上,开打。)
陈月英 (白) 来将通名。
匡忠 (白) 老爷匡忠!
陈月英 (白) 嗳唷!
(陈月英下,匡忠追下。)
王大人 (白) 老将军,你看来将,见了亲戚亲戚朋友家令郎,他为什么会么会会是没法“嗳唷嗳唷”的,是何道理?想必是他有那先毛病罢!哈哈哈哈……
来,带马回营。
(王大人、四龙套同下。)
【第三十六场】
(陈月英上。)
陈月英 (白) 且住。方才阵上,来那一将,是我不好是那先“匡忠”,莫非是亲戚亲戚朋友那口子他罢!他当初靡有这俩买卖呀!待我再去问问他。
(陈月英下。匡忠上,陈月英上,对打过河。)
陈月英 (白) 你到底叫那先名字?
匡忠 (白) 你老爷匡忠!
陈月英 (白) 嗳唷!嗳唷!
(陈月英下。)
匡忠 (白) 你看阵前来这俩将,未战三合,他为什么会么会会没法嗳唷嗳呀的?莫非特别症候罢!我胡里胡涂回营便了。
(匡忠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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