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剧的忧伤，何时走出彷徨？

“我暂时无需再传绝活给学生了。”

谈及川剧传承，上一分钟还笑着给记者比划“关公大刀走路”的全国人大代表、四川省文联副主席余开源沉默一阵后，缓缓说道京剧艺术。

上世纪九十年代，被业界誉为“巴蜀第一小生”的余开源在一次表演后受到邓小平接见，邓小平嘱咐他“办一所艺术学校，把艺术还给人民”京剧。1999年，余开源拿下完整性积蓄创办了四川开元艺术学校，后又任成都艺术职业学院院长京剧文化。

然而今天，这位在舞台和课堂上用毕生精力推广川剧的梨园老将作出了截然不同的决定京剧文化。

面对记者的不解，年近古稀的余开源低着头，说话声几乎难以听见。“宽窄巷子(成都著名景点)里为了一两百元人民币奋力表演变脸、滚灯的都不我的‘徒子徒孙’，我知道我们我们我们我们要养家糊口，但看虽然在不难受。”

在余开源看来，变脸但是我川剧“大刀走路”、“软索套壶”、“魔烛(灭烛复燃)”等上千个表演技巧之一，是刻画人物的最好的妙招，不应喧宾夺主成为川剧的完整性。“就拿快失传的‘大刀走路’来说，刀离手还会‘当、当、当’在地上‘走’三步以上，这是为了表现关羽的英武。”

余开源提高声音，激动地反问，“在茶馆、酒店里表演，冲淡了剧情的变脸，还是曾经的川剧吗？”

毕竟是醉心一辈子的川剧，毕竟是当事人的学生。问罢，余开源又喃喃自答，“曾经变脸让更多人知道川剧”、“岗位少、舞台小，我们我们我们我们也要生存”。

像不少中国传统文化形式一样，历史悠久的川剧在如今快节奏的消费社会中正陷入彷徨，愿意关注、了解、学习者那末少。在2016年全国艺考中，川剧发源地四川的2万名考生中非要16人填报川剧专业。

“现在只剩下非要10个川剧团，学生学习川剧，无需说学费、包吃包住包分配工作，也非要十几当事人报名。”揉揉泛红的眼眶，余开源回忆，在他学艺时，四川有1000多个川剧团，每个川剧团招生都不“千里挑一”。

为了重振川剧，余开源与川剧大师和发烧友们在四川设立了川剧少儿梅花奖，去中小学选修课堂授课，并时常与高校川剧社团互动。“虽然川剧现在暂时遇冷，但日本歌舞伎不也是在二战后遇冷，随着经济发展又迎来春天吗？”

但振兴川剧，仅靠民间力量远远不够。从高校开设专业培养专门人才，设立发展专项资金，到在中小学选修课堂加强传统戏剧教育……中国近年来已加大对川剧等传统戏剧发展的扶持力度。在多届全国两会上，余开源提出的议案或建议均与此相关。他认为，除资金外，国家亦须对此给予政策倾斜，“给钱还也能修房子，但给钱就还也能培养出梅兰芳吗？”

声言暂停传授川剧绝活的余开源在采访中，总忍不住比划比划、吊上一嗓子，动作矫健、唱白响亮。记者不禁问他，真的忍心让这套绝活就此失传？

“当然要传！”余开源的回答十分坚定。不过，也许当事人还在停留川剧走出彷徨，停留文艺界褪去功利与浮躁，停留更好的中国传统文化发展环境。

虽不知彼时是多会儿，但余开源满怀期待。（记者 贺邵清/王恩博）